第74章(1 / 2)

看在武林盟会在即,我并未使华雨劈山掌,但血扇势大力沉,我使的极为趁手,被这一扇拍在胸口,说要他半条命都不过分,如今怎么还站的起来。

若非我还得做戏,我非得踩着他的脸,问他被亲手送来的家伙打得起不来身是个什么滋味不可。

我又向前行了几步,倾身立在月光下,“如此孱弱,为何还要来本尊这儿自取其辱,可是受了什么人指使?”

他仍是不答,只沉沉地盯着我。

我轻啧,合拢铁扇抵在他喉间,“也罢,既不愿说,本尊也不强求,就好人做到底,亲手送你下去罢了。”

察觉到我真有要杀他的意思,温喻之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他抬起苍白的手,带着不知从何处沾染的血冰凉粘腻握住我的脚踝,引得我厌烦地皱了皱眉。

“你……不能杀我……”他刻意压低了声音,虚弱地说。

我用扇骨敲开他的手,带着羞辱意味地抬脚踩在他的脸上,“你倒是说说,本尊为何不能杀你?”

温喻之的脸被我踩着,想抬头都不成,只能别扭地转着眼珠子瞧我,涩然地从喉中挤出几个字。

“我、知道是何人给你下的蛊。”

“叫你痛不欲生的蛊。”

哦?

要演上出狗咬狗的戏码了么?

我心里有怀疑之人,且有九分的把握,犯不着非得要旁人来告诉我。

可我实在想看看这小人为了自己能够活命,还能说什么,做出什么。

于是乎我松开了他,却不料这厮自袖中抖出了许多的石灰,洋洋洒洒一片,掩住了我的视线。

而温喻之就趁着我躲避的空档,脚步踉跄地翻墙溜了。

待那阵石灰散了,小院里早没了他的身影。

真是符合他阴损小人的作风。

我倚着廊柱大笑,笑着笑着,便觉得眼眶微酸。

想来是石灰熏的。

不,肯定是。

为这种人没什么可哭的。

不对,也是哭得的,哭我从前满腔的真心喂了狗。

不论是什么,都不会是为他。

看着头顶明月高悬,我忽生了满腹的疑。

为什么啊?

为什么我明明无意与人争斗什么,还是被卷进了虎狼窝?

为什么我明明无意与人交恶,还是树敌颇多,举步维艰?

恍惚间,我想起了从前与苍许年把酒言欢时,她在我耳边说出的话。

她说造成这种境地的不是别人,正是我自己。

她说我心不够狠,刀不够利,才叫那些人胆敢生出狼子野心。

是了,我不够狠。

若是早在发现魏青有小动作时,便碾死他,又哪有现在这畏首畏尾的局面,哪会遭这无妄之灾?

说到底,还是我只飞扬跋扈,不够心狠手辣。

一只烂果子不丢了,便会坏了一筐。

眼下的中原就像那筐烂掉的果子,各方势力盘踞,表面上看着是一池静水,但私底下却是暗潮汹涌,牵一发而动全身,贸进一步都是万劫不复。

那倘若是,将这满筐的果子皆丢了呢?

朝堂上尚且有清洗换血,换作是武林为何不成呢?

思及此,我茅塞顿开,忽然就明白了这棋局该从何处来破。

正值亥时,四下皆静。

我亲自去了角房,将三个安睡的小子叫了起来。

屋里未燃灯,月光从半开的窗扇透进来,照得蔫答答的几人眉眼半亮。

“睡得可好?”

几个崽子睡眼惺忪地点头。

我被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