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放得轻,却说得坚定,平白叫我心下不安。
别活得太聪明了。
第88章 告诉我你想赢吗
又是一个夜。
我坐在马车顶上喝酒,感受到迎面而来的凉风,惊觉初秋渐至。
这个夏已经过去,可纷乱诡谲的事仍笼在我周身,像迷雾,遮住我的眼,混淆我的视听,叫我不敢大步往前走。
曾几何时在谢镇山面前放下豪言壮语,要去做个破局人,如今竟也深陷迷局,举步维艰。
那时的他听了我的话,会不会在私下里对着修竹的画像笑我痴心妄想?
“看不清,识不清。”
我叹一声,苦笑着灌下一口辛辣的酒。
这是在南商买的烧刀子,烈得很。
我喝得太急,被辣得呛咳连连,坛中酒也洒出去不少,被窗里伸出来的一只白生生的手接了。
他收回手,又探出头来:“别吃独食,给我也喝些。”
我哼笑,低头瞧他:“想喝就自己上来拿。”
言月翻了个白眼,掀起马车的小帘子钻出来,足尖轻点,纵身跃了上来,撩了衣摆施施然坐下,得意洋洋地朝我挑眉。
只是他的准头不太好,一屁股坐到了夜明珠上,还没耀武扬威完,就倏然弹起来,龇牙咧嘴地揉起了屁股。
马车尚走着,我怕他掉下去,便伸手将他扯到了近前。
“不是要喝酒么,尝尝。”我把酒坛递给他,笑得蔫坏。
言月没注意到我不怀好意的笑,接过酒坛,仰头就灌了一大口,然后如我方才一般,被辣得面红耳赤,连连咳嗽。
好不容易喘匀了气,他张口就骂:“什么破酒,好难喝!”
“山猪吃不来细糠。”我挑眉轻笑,自他手上夺回了坛子。
言月撇了撇嘴,在我身边坐下,将一条胳膊搭着我,将全身大半的重量都压在了我身上,仰头看起了月亮。
我也没说话,只闷头喝着酒。
不知过了多久,言月用手肘往我腰眼戳了一把,“喝那么多,有心事?”
我扯唇轻笑:“我的心事还少么。”
言月轻啧,一把便夺了我的酒坛,“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人生在世几十年,若是日日都思虑苦多,那得多累啊。”
“看开些。”
看开。
说着倒是容易。
可这世间又有几人能做到。
若是真是随随便便就能看开,那这世上还哪来那么多烦心事,哪来那么多借酒消愁的苦命人。
我在心里头发笑,但因为这是言月头一回出言宽慰我,我便没泼他冷水,只揉了揉他的头,不作多言。
言月躲开我的手,不悦道:“我与你一般大,我的话也是能听些的。”
“我没拿你的话当耳旁风。”
“那你笑一个。”
我挑了挑眉,唇边笑意未落:“我不是一直在笑么。”
“用心。”言月点了点我的心口,认真地说,“真心实意的来笑。”
闻言,我浑身一僵,险些稳不住表情。
说来惭愧,言月这话直戳进了我心窝子里,我竟说不出话来驳他。
觑着我的脸色,言月哼笑,轻声地嘟囔:“世间痴情男女,大都有病,想来你这好男色的也是一样。”
原来他还以为我是因为儿女情长伤神。
这倒是将我看扁了。
眼瞧着将欲破晓的天光,我敛了笑,只语调还是一贯的懒散,“若是我还因为那些虚无缥缈的情爱黯然神伤,此刻又怎么会坐在这马车上。”
我轻点言月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