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脉象紊乱,脉象跳动得时快时慢,偶尔还会停住,这是十足十的中毒颇深。
我收回手,抬眸看他:“看起来,温公子中的毒可不止一种。”
温喻之点头,坦然道:“不错。”
他又说:“不过尊主医术高绝,整个天下都找不出第二个,想来解毒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哼笑着摆了摆手,“给本尊戴高帽就罢了,如若温公子想早些解毒,还需得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好。”
温喻之应声,十分详细的为我讲起了自己是如何中的这些恨不得凑上一桌麻将的乱七八糟的奇毒。
我手撑着下颌,只当是在听话本子,可当听温喻之说到自己是吃了小娘端来的汤羹才中了寒毒之后,我终于才忍不住开口。
“寒毒难求也难解,不知你与那妇人有什么深仇大恨,叫她用如此阴毒的药来对付你。”
温喻之面色淡然,语气却是难掩讥讽,“何来什么仇怨,只是看我处处压他儿子一头不爽罢了。”
我挑了挑眉,“温公子觉得自己遭害只是这个原因?”
“不知尊主还有何见解?”
“寒毒源于南疆,中原罕见,她一个足不出户的深宅妇人如何能得此毒?”
“尊主的意思是……”
“有人要借她的手除掉你。”
听了我的话,温喻之忽然沉默了,他眉头紧锁,似是在思索幕后推手是谁。
半晌后,他扬起脸来瞧我,面色已恢复了淡然,想来心中已有了答案。
我未开口去问,只道:“这寒毒虽是难解,但也并非是什么不能解的,只是你体内还有其他的毒性在,本尊也不敢贸然下药,得多废些功夫。”
“敢问需要多久?”温喻之有些紧张,显然是害怕自己赶不上武林盟会。
我伸出了四根手指,“最少四日。”
四日,不多不少,正好能赶在武林盟会前还他个康健身子。
温喻之松了一口气,他倏然起身,对着我端端正正的行了一礼。
“尊主大恩,在下没齿难忘,日后必有重谢。”
这等话我听的多了,只是从温喻之嘴里说出来,我倒是乐得信上几分。
我有心逗他,“不知温公子想如何报恩?”
温喻之一愣,而后道:“在下愿为尊主做牛做马,肝脑涂地。”
我轻轻摇了摇头,“做牛做马就不必了,本尊身边不缺此等人。”
我的视线在温喻之脸上流连了一番,笑得更深了些,“本尊要的东西,日后会亲自找你来讨,温公子届时莫要小气才好。”
我的语气放得轻缓,暗含着两分深意,温喻之不是个蠢笨的,很快就明白了我的意思。
他虽看着已是个成人的模样,但到底还是年轻,面上虽是不显,但耳廓已然烧红,似上好的红玉,看得我想伸手去捏了捏。
温喻之轻咳了一声,顶着一双红彤彤的耳朵坐到我面前,强撑着镇定。
我与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张口温公子闭口温公子,有些拗口,只是不想给他留下个粗鄙的印象,便仍这么叫着。
温喻之似是也听烦了,叫我直接唤他的名字。他上赶着送来的亲近机会,我自然不会放过。
“喻之。”我唤了他一声。
温喻之抬眼瞧我,“尊主有何吩咐?”
我问:“若是此次武林盟会不能夺魁,你又有何打算?”
他耳廓上的红晕已然褪去,又是那副面如冠玉的模样,“在下不知,因为在下必定会夺魁。”
“如此自信?”
温喻之淡笑:“在下受毒已久,虽未曾惰怠,却也比不得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