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那只鸟看起来很大,要是真的化成原型扑上去,小猫咪只会‘噗’的一下,陷落在对方长长的翎羽里。

上午用来学习,下午则是用来晒太阳。

林妙玄在那之后,总会看到那只他叫不出名字的鸟。

伴着这只鸟的到来,按时查岗的虚柏变了。

原本的成熟稳重逐渐烧尽,变成飞灰,苍老的褶皱随着强装出来的笑容,愈发显眼。

一直到某一天。

那是个冬日,气温很冷,小花园的花几乎都凋谢了,叶子也没了大半。

这种天气更应该晒太阳。

林妙玄坐在老地方,圆溜溜的眼睛半眯起来,绵长的围巾裹住半张小脸,他戴着耳罩和手套,整个人裹成笨拙蓬软的小团子。

下午结束,熟悉的大鸟没有出现,夕阳落下,虚柏也没有出现。

天际泛出紫色,衰败的篱笆外出现了一个陌生的青年。

林妙玄颤着睫毛,熹微的困意消失。

他面对着拦在篱笆外的人,安静地眨眼,眼珠雾蒙蒙的,凝着两汪闪动的水,像一尊漂亮纯美的洋娃娃。

青年盯着他看了好一会,目光奇妙又炙热。

看得林妙玄的手捧在围巾上,将自己的脸颊往里塞,差一点就要抖出自己的耳朵来。

青年的手掌搭在半人高的篱笆上,将之捏碎出一个缺口。

枯萎的碎渣簇簇落下,对方反倒落出一个亲切的笑容,问:“你的原型是什么?”

这个问题不太礼貌,尤其是对一个可能化形还不够稳的幼崽来说。

大部分展示自己原型特征的幼崽,都有重新穿回衣服的需要。

但青年问得很诚恳,毫不吝啬地表示着自己的善意。

汹涌无比的善意。

常年锁困在小花园,还很幼小的异族幼崽悄悄抬头,聪明的他已经知道青年是谁了。

是同类的味道。

还有,鸟的味道。

林妙玄很有礼貌,从围巾里蹭出小半张脸。

他的脸颊洁白,腮部圆软,像一枚塞满了奶油的雪媚娘。

林妙玄伸出带着全包手套的掌,从衣领拉出一根坠着圆盘的项链,有些别扭地揭开卡扣,露出里面的相片。

林妙玄还没学过鸟类是怎么样的动物,他怕对方看不清楚,有些踌躇,最终还是走到篱笆前。

然后扬起小脸,两只米色的手套往上一托,向青年展示出相片。

篱笆枝上的霜花抖到林妙玄的鼻尖,他被冰到了,皱了皱脸。

围巾轻推起颊肉,让淡粉的嘴唇嘟起来,让他看起来是在噘嘴撒娇。

绒团一样的男孩回答:“是猫。”声音轻轻的,又无比宣软。

青年低头,只见一只雪白蓬软的长毛小猫装在相片里,尾巴卷在身前,挡住了乖巧踩在地上的四只爪垫,一对眼珠乖巧地瞧着相片以外的人。

尽管这只小猫的瞳色与林妙玄不同,是清透的冰蓝色,神态却能完全重合。

‘噗’的一下,对于林妙玄的小脸来说,一对大得有点过分的猫耳扑出来,他佐证似的,又说了一声:“我是猫。”

耳心的绒毛也很长,被风一吹,纱雾一样飘摇。

可爱得要命。

名叫谢绻的青年将林妙玄带出了小花园。

如果人也算遗产。

林妙玄就是谢绻唯一‘继承’的遗产。

隐世会还在,只是少了一个虚柏。

谢绻取代虚柏,变成了林妙玄新的收养人。

困在院子里八年的小猫咪,一朝之间步入人类社会。

他还很懵懂,只知道自己以后什么地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