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渊轻声的,低沉的音调第一次润出水一般的绵软:“我将一切财产的所有权都转让给你了,它们的新主人怎么能不到场?”

柳元真的不安在这瞬间停滞,黑色蝶尾似的睫毛扇动,他的情绪转为茫然:“可是我没有……”

转让公司所有权的确需要双方到场,并且对外公开宣布此事,让所有民众都能知道、查到这件事。

但他还没有签那些财产转让文件,其实那些东西都尚不属于柳元真这个人。

接受了柳家所有条件的时渊已经做了太多,甚至领取结婚证的时候特意填表,从法律层面变成了柳家的人。

毕竟时渊真的答应了入赘这件事。

就算知道自己不会贪昧下时渊奋斗来的财产,柳元真却不愿意拿走时渊的全部,那对他来说太贪心。

时渊反倒是迫不及待。

他的爱意如此真切,即使不说话也会从眼神里冒出来,热烫的目色一如体温,烧在身上便烙下印子,根本无法隐藏。

柳元真被瞧得狼狈。

他恍然,这样热烈的爱意,为什么自己会没有发现呢?

雪白的面颊染上红,柳元真的不安被尽数燃尽,渐渐弥漫出一丝羞怯。

那一定是因为时渊并不在柳元真的身边,如果在的话,他一定会感觉到对方的眼神。

时渊揉出笑意:“因为我是只属于柳元真的时渊。”

从最开始,他就是隶属于公主一个人的骑士,不管公主是否需要是否知晓。

公主无法独属于时渊这卑微之人,但他可以反过来,做完全忠于公主的骑士。

他的呼吸吹拂着柳元真的指头,将那些粉润的指甲吹得更红。

时渊说:“所以不要离开,一直做我的妻子,可以吗?”

真正贪心的人从头到尾只是他而已。

时渊在一开始就说了谎。

根本不止他坦白暴露的那些。

在柳元真落难的时候,时渊告诉可怜的公主,即使不想结婚也可以,即使以后想要离开也可以,他会安静地退出。

他却在那时候就要将自己的一切转让给柳元真,唯独这一点暴露了时渊真正的念想。

如果柳元真以后走掉,时渊会一无所有。

然后他变成行尸走肉的流浪犬,终日在柳元真的楼下徘徊,余生唯一的感受便是为漂亮的主人心恸。

可柳元真怎么会呢。

时渊心中最有善心的公主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呢。

他比柳元真的父母还要信任对方的品格,早就笃定了事情的结局。

时渊将拥有的一切尽数转让,只想要捆住天底下最好的柳元真。

清甜的怀抱拥在时渊的脸上,他的鼻尖几乎一经揉擦,便能顶磨着妻子嫩薄的胸脯。

柔软的手臂宛若花枝,轻悄地环在宽厚得令人安心的肩颈。

“不会的。”柳元真的声音清透无比,滋润地漫流进听者的耳膜,一荡一荡地没过心扉。

他聪明地领会到时渊的一层意思,却没有往更坏的方向去揣度自己的丈夫,只觉得对方在内敛地表达信任和爱意。

柳元真用脸蹭着丈夫的头顶,被粗硬的短发刺痒了肌肤,他忍不住痒得发笑,胸膛起伏着贴压着男人的面目。

时渊闷闷地说:“不要怕。”

他从柳元真柔软香甜的怀中退出来,瞧着回过神来的妻子眨动着眼睛。

时渊无比肯定地告诉柳元真:“只要大家知道真正的柳元真是什么样子,就无法不喜欢他。”

亲吻像是花瓣飘在水中,坠出细微的波纹。

柳元真红着脸,主动在丈夫的额头献上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