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夕月冷哼一声,她就知道,在这个年代,这几个字是可以压死人的,只要搬出它来,看以后这个老妖婆还敢欺负人!

女主首次见面就把李桂霞收拾得哑口无言,许棠心中非常解气,脸上不禁露出小小的笑容。这笑容落在一直观察小孩儿的贺暝眼里更加心疼,连不会告状的小傻子都因为李桂霞吃瘪而高兴,可见平日里这个老虔婆是有多过分!

贺暝握住小孩儿细瘦如骨的小手,蹲下身来望着他的眼睛道:“你婶子是不是总欺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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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欺负了!许棠一想到原主那痛苦不堪的记忆就觉得生气,他努力瞪大眼睛,皱起鼻子,做出愤怒至极的表情,胳膊使劲儿挥着,嘴里念叨:“打!打!”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是在模仿李桂霞打他时的动作神态,姚夕月气的要爆炸,恨不得上去抽着老泼妇一顿。贺暝脸黑的能滴出墨水,他努力克制着情绪,柔声对许棠说:“跟我走吗?我不会再让她欺负你了。”

许棠眼睛顿时冒出光亮,抬起胳膊搂住男人的脖子想往上爬,“....肘....肘...”

贺暝辩识了一下,才听出他说的是“走”,嘴角勾了勾,牵着许棠的手往外走。

李桂霞见此作势要拦,“你干啥.....”

话还没说完,就被贺暝阴鸷凌厉的眼神吓得如掐住脖子的鸡,瑟缩着收回手,再不敢吱声。

乡间小路上,贺暝牵着走路摇摇晃晃的许棠,仔细盯着脚下的路,生怕小孩儿摔倒。

“你就这样领个孩子回去,家里人能同意吗?”一旁的姚夕月问道。

贺暝说:“我家人都去世了,这次退伍回来一个人生活。”

姚夕月露出惋惜的表情,“抱歉啊,我不知道。”

“没事。”贺暝见脚下有一个小土包,拉着许棠小心地绕开。

姚夕月笑道:“想不到你一个大男人还挺细心的。”

贺暝没再说话,他不是话多的人。

气氛安静下来,前方是岔路口,姚夕月便告辞回了知青宿舍。剩下贺暝和许棠慢慢走路,在许棠第五次要摔倒被拉住时,忽然身子腾空,被男人抱了起来。贺暝托着小孩儿的屁股,却觉得手上轻飘飘的,一点重量都没有,内心顿觉酸涩,大步向家里迈去。

贺暝家住在村子东边靠山脚的地方,他16岁入伍以后便很少回来,上次回家是四年前,给父母办理丧事只待了一夜便匆匆回到部队。

如今房子已经破旧不堪,房顶还有几处漏了大洞,金色的光柱直射而下落在地上形成圆形透亮的光斑。

见许棠眨也不眨地望着房顶,贺暝不禁有些窘迫,手脚麻利地把炕收拾干净,让小孩儿坐在上面。叮嘱道:“我去修一下房顶,你乖乖坐着等我,知道吗?”

许棠点头,然后一个人好奇地东张西望,他上辈子被三个男人当成宝贝似的娇养着,完全没有接触过这样的环境。

旧报纸糊成的墙面被虫子蛀出好多洞,柜子灰扑扑的掉下漆皮,依稀可以辨别以前应该是红色的。门口有个铁架子,上面放着一个搪瓷盆,盆底坑坑洼洼露出里面的黑漆。地板是青石板的,看上去倒比许志民家里好一点。

房顶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贺暝在修房顶了。听着这声音,能感觉到贺暝就在他身边,许棠安安心心地睡了过去。

再醒来是傍晚,房间里已经焕然一新,所有边角都被整理的干干净净。灶屋里传出丝丝缕缕的饭香,许棠的肚子也咕噜噜地打起了响。

贺暝推门走了进来,“醒了?吃饭吧。”

他把炕桌摆上,端来两碗米饭,一盘土豆丝炒肉和一盘炒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