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姐果真在二宝的病床边。她的整只右臂都包裹着厚厚的纱布,脸上也有些烧伤的痕迹,即使这样,她还是费力地用另一只手给二宝擦着身子。

方木放下东西,一把抢过赵大姐手里的毛巾。赵大姐看是方木,虚弱地笑了笑,靠在床头上看方木给二宝擦身。

头缠绷带,手臂上打着夹板的二宝看见袋子里的食品,立刻咿咿呀呀地上去抢。方木不敢用力按他,在后背上草草抹了两把就任他去大快朵颐。

赵大姐看看袋子,半是感激半是埋怨地说:“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

“你们要住好几天院呢,”方木把毛巾丢进脸盆,“得增加点营养。”

“那可不行。”赵大姐看着二宝狼吞虎咽的吃相,苦笑了一下,“我明天就回去,家里一大堆事呢,老周一个人可应付不过来。”

“没事,你安心养病。”方木把毛巾拧干,搭在床头,“我明天去帮他。对了,你怎么跑到二楼去住了?”

“这段时间,拆迁的人不停地来捣乱。”赵大姐一脸痛苦地按按自己的右臂,“老周和我分睡在两个楼层,也好照应孩子们――查清是谁干的了么?”

“分局已经立案了。”方木顿了一下,“初步怀疑跟拆迁有关。”

赵大姐突然有些局促不安,看着方木,嘴唇嚅动着,似乎有话要说。

“怎么?”

“方木,周老师不让我告诉你,但是我觉得还是跟你说说比较好。”赵大姐终于下了决心,“有人要杀他。”

“嗯?”

赵大姐把那天晚上有人闯进她房间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给方木,方木的脸色越加凝重,正要打电话回专案组,衣袋里的手机却响起来。

是周老师。

电话接通,周老师却不说话,方木接连“喂”了几声,才听见周老师异常低哑的声音:

“小方,帮我照顾好天使堂,照顾好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