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鸿卓自然明白她话里意思。他要害怕被查出来，一开始便不会答应傅念帮她查这件事。还有，傅念递过来的信封，他一捏就知道里头装了什么，连忙推回去道：“我帮你不是为了钱。”

傅念再次把钱塞到杨鸿卓手中，莞尔道：“那就当我祝你新婚快乐。”

*

傅念回到车上，打开了杨鸿卓给她的资料。

档案袋里只有十来张纸，有两张还是手写的，其中一张画了个人物关系图，牵扯了不少人。其余的资料有学生处分文件和申诉批复，还有两张从网上打印出来的经费批复公告。所有的资料都指向一个人赵副教授。

傅念用手机搜索了这个人。

赵副教授，男，G大独立学院中青年学术骨干，英语系主任，核心期刊发表论文若干，出版了两部学术专著，还主编过文集。资料后有他主持或参与过的教研组课题和项目名称，以及兼任的各学会理事或委员的头衔，还有各项优秀科研成果奖项。

G大独立学院是很年轻的学校，从赵副教授的履历来看，确实称得上是G大的学术骨干，兼且赵副教授还有一长串的头衔加身，前途无量。可傅念常年和学校领导打交道，深知有些学术派表面光鲜亮丽，内里实则腐朽不堪。

周余夏没有告诉她的一些事情，她已经搞清楚了。

杨鸿卓告诉她，事情的起因是去年年底那场四六级考试。周余夏是监考老师，考场上抓到了一个疑似替考枪手和疑似使用通讯工具作弊的学生。

杨鸿卓用了两个“疑似”，是因为最终判定学生无作弊行为。

那个疑似替考的学生，学生证、身份证、准考证全都对上，考场办公室认为周余夏是误判。

另一个疑似使用通讯工具作弊的学生，因为监考老师无权搜身，学生又拒不承认，后来用监测仪探过确认无通讯信号，考场办公室又以学校有干扰器为由，认定周余夏误判。

一个考场出两个意外，对学校影响很大。因为没惊动到外部巡守组，学院不想影响声誉，硬生生把这件事压了下来。

监考老师在开考前都是经过专业培训，周余夏也不是第一年当监考老师，耳濡目染了不少事情。她明明证据确凿，苦于院方不予支持。又因为这是国家级考试，她顾虑到两个学生的将来，这事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也就咽下了这口气。

本来事情到这里该告一段落。

可不久之后，周余夏申请的一笔课题补助经费被拒了。周余夏找到系里申诉，三言两语被官方式打回，一开始说资料不齐，她补全后又说是条件不符，退回待定。周余夏没多想，继续修改材料。后来有老师看不过去，悄悄告诉她，她的这笔课题补助是被赵副教授压下去的。

周余夏只是任课老师，平常的教研活动也积极参与，自问没得罪过赵副教授。那老师见她还不开窍，又提醒她，这事跟考试作弊有关。

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