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而易举的引导着她,她们不知不觉竟聊了很久。她还要把换洗的衣服送去医院,傅念顺口提了一句天气转凉了,问起阿妈在医院陪夜的床铺够不够暖和。
G城十月底的温度还很高,但晚上确实凉快了。阿妈现在盖的薄毯已经拿到医院了,虽然病房恒温暖和,但有备无患,她还是决定给她们再送一床薄被子过去。
毕竟这紧要时候,谁都不能生病。
家里一直是阿妈在持家,阿妈房间有两口大衣柜,她几乎没有打开过。这会儿打开一看,里头全是陈年旧衣,有些明知道不会穿的,阿妈还是舍不得丢。她翻遍了两口衣柜,终于确定,衣柜的空间全被旧衣霸占了,床褥都在柜子顶上,用防尘套一件件套好了放着。
家里没有爬梯,她看柜顶不高,估摸着站在椅子上能拿得下来。她搬了椅子过来,正要站上去,腰上被使来的一阵力气捞了回来。
“我来吧。”
傅念见她搬了椅子进房间,也跟着进来,还一声不吭的就贴过来了。
她和傅念聊了这么一阵子,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本来觉得相处得好好的,可突然在狭窄的空间,甚至还触碰了身体,不免又尴尬起来。
“不用,我可以。”就这个高度取点东西,她可以的。
可是傅念直接把她搬到一边去,其力劲之大,她竟然毫无反抗能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站上椅子,还不无得意的说:“我比你高,就让我来吧。”
就高那么一点点,瞧她那嘚瑟样。
可能年轻时穷怕了,她家二老都有囤物癖好,穿旧的衣服舍不得扔,不用的被子也不愿意丢。一床床被褥堆在柜子顶,抵着天花板塞得满满当当。被子都套了防尘套,她也不知道里头装的是不是她想拿的,只能一一取下打开确认。
一连拿了三床都没找到薄毯子,她蹲在地上,把防尘套的拉链拉到一半,见傅念扶着柜壁有些异常。
她问:“怎么了?”
“有东西进眼睛了。”
“你先下来,我扶着你,小心点。”
被褥堆太久了,有些可能经年不动的,难免堆积灰尘。她顾上不上地上的被子,随意踢到一边,再握住了傅念的手臂,引着她站到地上。
“怎么样?”她看傅念眉头紧蹙,双眼紧闭,眼珠子在眼皮底下转动,看起来像是两只眼睛都进东西了。
傅念看不到了,双手攀着她,淡淡应道:“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她看傅念尝试着睁开眼睛,只眯出一条缝又合起来了,看着在处理眼睛里的异物。她问:“要不要去洗一下眼睛?”
“不用。”傅念突然精准的握住了她的手,抓得牢实,“阿夏,我眼睛有点疼,你帮我吹一下吧。”
这一声称呼,让她顿住了。以前傅念最常叫她余夏老师,尤其在学校,别人都叫她周老师,可傅念偏偏叫她余夏老师,此外,也只有在阿妈面前才偶尔叫她阿夏。自那次表白之后,乍然听她喊“阿夏”,居然有种恍惚感。
“阿夏?”
傅念紧闭着双眼,她可以放肆的看着傅念。傅念的眼睛应该很疼吧,瞧她眉头紧紧地拧着,脸上还透出一股无助感。
唉,她还能怎么办呢?
傅念像是听到了她无声的回应,松开她的手,微微曲了膝盖,仰着脸,把自己交到了她的手上。
她摒除杂念给她吹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