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钰在人群之后瞥到一个纤细的身影正在探头张望,柳云柔察觉到容钰的目光,匆匆低下头,转身离开。容钰恍然,如果有她通风报信的话,那太子的目的定然也是血玉。

只可惜无论今天谁将他带走,都注定无法达到目的。那块镶着血玉的匕首,早就被他给了卫京檀。

面对两方人马的虎视眈眈,容钰垂着眼皮,抬手摸了摸脖颈上的玉牌,将冰凉的玉攥在手心,内心毫无波澜。

他的小狗应该快到了。

这个想法刚一浮现,一道高声打破了院里僵持的氛围。

“淮南王到!”

众人大惊,纷纷回头。

戴着狼面具的高大男子缓缓走来,绣有金线的黑靴踏着地上的狼藉,玄色衣袂于风中轻轻飘动。

“这里很热闹啊。”男子懒洋洋道。

“见过王爷。”

官兵们和殿前司侍卫们皆跪下行大礼,宗成山和都虞侯也微微躬身,以示恭敬。

作为大周唯一一个拥有私兵与封地的异姓王,淮南王的威慑力足以让在场所有人低头。

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恭敬,背地里宗成山已经把卫京檀骂了个狗血淋头,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崽子,也敢在他面前作威作福。

宗成山皮笑肉不笑,“王爷怎会来此?”

“本王从外面路过,见天上浓烟滚滚,心生疑虑,便进来一探究竟。没想到宗将军和殿前司的都虞侯也在此。”

卫京檀站在人前,漆黑的视线透过面具,落在容钰浸染鲜血的白衣和包扎着手帕的手腕上,浑身气息陡然沉了下去,透出阴冷的威压。

他抬手放在腰间的长剑上,漫不经心地摩挲剑柄,平静道:“不知有没有人来给本王解释一下,这是在干什么呢?”

【作家想说的话:】

剧情已经接近尾声了,有点卡文,希望能把伏笔都用上,尽量画一个顺畅的句号,

另外在无人在意的角落,我在专栏里又挖了一个坑(顶锅盖逃跑)

“本王还有更霸道的,诸位想尝试一下吗?”

墨书认出卫京檀,心中一喜,急忙开口将事情复述了一遍。当然在他的表述下,他家公子的所作所为一定是在深受继母欺压下,得知母亲去世真相,不得不痛苦反击,为母报仇的无奈之举。

闻言,院子里目睹了一切的人全都神色复杂。方才容钰那跟杀神一样的行为,可不太像是被逼无奈。

羞辱兄长,忤逆父亲,残杀继母,火烧宗祠。哪一点不惊世骇俗,自大周建立起,这种事情简直是闻所未闻。

容玥更是愤怒,“你少在这里颠倒黑白!”

墨书偷偷翻了个白眼。

院子里一片寂静,没人再开口说话,因为卫京檀的脸色实在过于难看。

即便面部被狼面具所遮掩,但那下压的唇角和紧绷的下颌,以及紧紧握住剑柄青筋暴起的手,都足以泄露他阴戾的情绪。

在场的各位都是七窍玲珑心,都虞侯看了看容钰,若有所思。宗成山也微微眯起眼睛,这实在不寻常。

“王爷。”沙哑的声音不算高,但打破了院里的僵持。

众人回头看向容钰,轮椅上的少年面色惨白得几乎透明,星星点点的血迹已经干涸,如同雪地上干枯的红梅,靡艳中透着下一瞬就要凋零的颓败。

所有人看了都忍不住心中一颤,一想到美人方才那疯癫的行为,又觉得“玉面修罗”之称果然名不虚传。

容钰低低咳了两声,嘴唇失了血色,身子越发摇摇欲坠。他在寒风里吹得太久了,有些受不住。心跳却跳得很快,很亢奋,手要竭力隐忍才不会发抖。

墨书把披风给他扣紧一些,神色担忧,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