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明煊听后大怒,又暗中遣人调查容玥,最终发现了容玥在找人试药。

这一天,容玥再一次见到了燕明煊的另一面。

男人双眼攀布血丝,额角青筋跳动的模样实在可怖,从前那只温柔拥抱抚摸他的大手,此刻死死掐住他的脖子,几乎要将他掐死当场。

“容玥,你骗我!”燕明煊从牙缝中挤出森冷的字句,“我那么相信你,把你当成我最后的底牌,你却骗我。你知道这会造成什么影响吗?若是药方无用,不仅你我,还有你我的家族,都将踏入万劫不复之地!”

容玥被掐得面色通红,双眼无法控制地淌出眼泪。窒息的感觉让他恐惧,仿佛又回到上辈子临死的那一天。

他抓住燕明煊的手,语不成句地恳求,“殿、殿下,我没……骗你,只要再、等一等,很快……”

“等到什么时候?!嗯?宋梓谦在查我,钦差也在查我,他们会等我吗?啊?!刽子手会等我吗!!”燕明煊低吼着,手上又用了些力气。

容玥眼前一阵发黑,近乎绝望地想,他又要死了吗?

上辈子死在卫京檀手里,重活一世死在燕明煊手里。前后两辈子,他都要死于他以为的爱他的人手里。

视线逐渐模糊,就在容玥快要晕过去的前一刻,门被推开,侍卫急匆匆地走进来,沉声禀告。

“殿下,药成了。”

经过三天的反复试药,昨天夜里还咳血的病人,今天早上都退了热,咳症减轻,精神也有所好转。

燕明煊一听,手一松,连忙将容玥抱住。

“玥儿,玥儿,你见了吗,药成了!”燕明煊激动地大喊,巨大的情绪起伏让他眼中浮现几欲流露出癫狂之色。

他用手轻揉容玥脖子上的淤痕,“玥儿,方才是我冲动,你不要怪我。”

容玥垂眼遮住眸子深处的哀戚,只觉得舌尖发苦。

也许从前燕明煊对他有过几分真情,可当感情被利益捆绑,逐渐也就消磨殆尽了。

可他已经走错了路,他将筹码压在燕明煊身上,助他登上那至高无上的宝座,如今也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太子亲自到扬州赈灾,体察民情,不幸染上时疫了!”

扬州城郊的一处乱葬岗,这里尸体堆积如山,大多是染上时疫而死的病人,被拉出来扔在了这里。

为保证疫病不会过度传播,官府会每日派人来烧尸,因此这地上有着厚厚的灰烬,微风一吹,漫天的白灰飘荡而起,萧索中透着浓浓的悲寂。

深夜,一辆马车疾驰而来,两个掩着口鼻的人下车,匆匆搬下几具尸体,扔在尸山之上。

一人拦住正要上车的同伴,“哎,上头吩咐了,要确定这几人死透了才能走。”

同伴捂着口鼻,一边拉下那人的手,一片快速道:“都死得不能再死了,还有什么可看的,再说这里可全是染了时疫的人,你要看你留在这看吧,我怕染上病!”

那人一听,也是怕的打了个哆嗦,“走走走!”

万籁俱寂的夜色里,马蹄踏在路上的声音渐行渐远。

第二日,天蒙蒙亮,负责的衙役前来烧尸。

“又死这么多人!”衙役甲看着一天没烧就摞得高高的尸体堆,叹了口气,“再死下去,也不知哪天就轮到我了。”

衙役乙拿来火把,满头大汗道,“快干活吧,这天才刚亮,就热得我浑身冒汗了。”

衙役甲感慨,“闹完水灾闹旱灾,现下又时疫,你说是不是真像他们说的,小鬼当道……”

“你不要命了,这话也敢说!”衙役乙连忙打断衙役甲的话,左顾右盼,见没有其他人才松了口气,“这话可不能乱说!”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