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钰只好点头,“那便辛苦师父了。”

明灯取出签筒,里面装着慢慢一把竹签,上面写着看不懂的经文。明灯把签筒递给容钰,“掷出一支即可。”

容钰便摇晃了两下,一支竹签飘然落地。

明灯弯腰捡起,垂眸凝视上面的经文,老太太和杨淮瑾则紧张地看着明灯,不敢发出声音打扰,杨淮烨搀着老太太,脸上没什么表情。

大殿上的佛像宝相庄严,在一片缭绕的檀香之中,静静俯瞰着世人。

明灯的目光很快从签上移开,落在容钰身上。在这样专注的凝视下,容钰忽然发现,明灯的眼睛并不是全然的黑,在他瞳孔深处,泛着一点微不可查的金色。

无悲无喜,像居高临下的神佛,冷漠又悲悯。

他看着容钰,道:“前世因,今生果,尘缘寥寥,不必执着。”

【作家想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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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岂不是……他们要有世子妃了?!

从寺庙出来以后,雨已经停了,街上不少人都走出家门,享受积郁了几天终于放晴的天光。

容钰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脑海中不断回想明灯师父说的那句话,因果?什么因果,他想不明白。

他问明灯究竟是何意思,明灯却摇头,不肯多说。

故弄玄虚。容钰烦躁地想。

忽然马车剧烈摇晃了一下,停了下来。楚檀按住容钰的肩,稳住他的身体,墨书则下去查看。

杨家一共两辆马车,容钰和杨淮瑾坐在前面一辆,后面是老太太的车架,杨淮烨则骑着马在前面领路。

墨书下车时,马车前面跪了一地的人,不停地磕头,嘴里哀求着给点吃的。

杨淮烨扯着缰绳,把钱袋子扔给下人去换成铜板,这些人就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满地抢。

墨书上了车,“哥儿,淮瑾少爷,是一些流民,长江涨水把邻近的几个县给淹了,这些人无家可归,就乞讨来了扬州城。”

“给些钱吧。”杨淮瑾解了自己身上的荷包,递给墨书。

墨书点点头,拿着又下了车。他故意将铜板洒在马车旁边,这样流民们捡钱的时候就让开了路。

马车继续行驶。

容钰掀开车帘往外看,马车两侧汇集了一圈流民,似乎是看见他们车架奢华,知道是富贵人家,所以不停地哀求哭嚎。

他们衣着褴褛,满身污泥,有的妇女还抱着孩子,婴儿的啼哭让人心慌。

“真是可怜。”杨淮瑾忧心忡忡,“今年的雨太大了,好在已经晴了。”

而容钰望向天空,日光十分明亮耀眼,似乎已经驱走所有的阴霾,可遥远的天际,仍有一小片云在悄悄赶来。

他放下车帘,目光幽暗。

这雨,还没下完。

傍晚,杨家人汇聚在寿安堂陪老太太一起吃晚饭。

老太太说起回来路上遇到的流民,一阵唏嘘,打算捐一个粥棚,供那些流民饱腹。众人自然是没有什么异议的,老太太就将这件事交给家里最闲的杨淮烨去做。

杨淮烨答应下来,又道:“不如就以钰哥儿的名义吧,正好后日是钰哥儿生辰,就当给他积福了。”

“好,淮烨想得周到,我看就这么办!”老太太高兴拍板。

二舅母也夸,“难得你有这么聪明的时候。”

容钰心下微暖,道:“多谢烨表哥。”

“一家人,谢什么。”杨淮烨笑眯眯的。

“说起这件事,瞿家最近倒是消停下来了,没再上门闹事。”杨二舅皱了下眉,“依我对瞿家的了解,他们不是这么容易善罢甘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