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舅母柳眉倒竖,刚要开口,大舅母伸手将她拦住,含笑看向瞿老爷。
“瞿老板这样说,那咱们也没什么好聊的了,听闻瞿家近日刚从北方进了一批药材,真是好巧,我们杨家对这药材市场也颇有些兴趣,想来日后打交道的机会还很多,到时候咱们再慢慢聊。”
瞿老爷脸色一变,“你威胁我?”
“不敢不敢,只是本来也没多大的事,何必要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呢?”大舅母将瞿老爷的话如数奉还。
大舅母讲话始终慢条斯理,脸上挂着和煦的笑,这是她在生意场上一贯的表情,八面玲珑,随和亲近,实则手段狠辣,雷厉风行。
瞿老爷神色变幻,最终袖子一甩,怒道:“那便没什么好说的了,诸位请回吧,送客!”
杨淮烨将手里的瞿鸿哲一扔,目光阴寒地看了他一眼,叫瞿鸿哲不寒而栗。
……
杨家一行人回到杨府,将事情对老太太一说,老太太抚着胸口直喘气,连道了三声“好,好好,好!”
二舅母赶紧上前安抚老太太。
老太太看向杨大舅,斥道:“老大,当年你祖父与你父亲在世时,这扬州城里的商户都要求着咱们杨家从手指缝里漏一点汤给他们喝,如今却都踩到咱们头上来了!我把杨家交给你们两口子,你们就是这样做生意的?”
杨大舅和大舅母面露羞愧之色,他们做事的确太过圆滑,比之祖辈少了几分棱角,以至于外面都忘了,当初杨家是怎么扬州城一家独大的。
“母亲教训的是,儿子(儿媳)知道该怎么做了!”
老太太:“倒是淮慎做得不错,有几分他祖父的风范。”
杨淮慎垂眸不语,缄默而冷沉。
老太太捻着佛珠,半阖着眼,“行了,知道怎么做就都回去吧,记着,别去打扰钰儿,惹得他烦心。”
“是。”
小院。
容钰听着墨书从后院儿打听来的事,垂眸抿了抿唇。杨家人待他好,他自然要投桃报李,他决定先留着瞿鸿哲的舌头,免得瞿家闹腾。
瞿家经营药材生意,如果杨家能借此事从瞿家咬下一块肉来,等日后那件事发生时,必定会有一番收获。
不过虽然不拔舌头了,但是晚上还是要偷偷溜出去玩。
楚檀答应了他要带他去看神仙醉的“加工厂”。
亥时刚过,月上柳稍。
墨书端着夜宵推开门,发现卧房里空无一人。他咬了咬牙,心里把楚檀骂了个狗血淋头。
此时的二人正在逛夜市。
容钰坐在马上,用披风裹得严实。楚檀则坐在后面,双手环住他的腰,握着缰绳慢悠悠驱使着马从人群中穿梭。
其实容钰有点急,但楚檀不慌不忙,十分享受抱着容钰骑马的乐趣,甚至还停下来买了份“涮串”。
这个朝代的涮串和现代大同小异,用辣椒制作汤底不断熬煮,竹签上串着蔬菜或者肉,在汤里煮熟,直至吸满汤汁。
远远闻着,就有鲜香麻辣的味道飘来,小摊附近也围了不少人。
楚檀下马买了一份给容钰,容钰用左右两根手指头小心捏住竹筒边缘,生怕摸到竹筒边上的油,再看里面漂着一层红油的汤汁,狠狠拧起了眉毛。
“楚檀,我今日穿的是白衣服!”容钰咬牙切齿。
楚檀翻身上马,环住容钰的腰,脸颊凑到容钰脖颈处,“那公子可拿稳了,别洒到衣服上。”
“楚檀!”
“公子放心,我慢点骑就是,你慢慢吃。”楚檀眸子里漾出得逞的笑意。
容钰无可奈何,很想将涮串砸到楚檀头上,但闻着确实还很香。
他尝了口土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