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公子成亲那一天,锣鼓喧天,好不热闹。
李云是没资格进前堂的,加上伙房活儿多,他几乎忙得累瘫了。好容易歇一会,他摸摸腰腹,蹲下身时脸色有点奇怪,还是抿着唇靠着柴火歇息。
待夜里宾客都走了,他还得跟着其他人去收拾残局。
李芳因与蕙萍相熟,一家分得了下人庭院一处独立的小房子。李云来之后就住进了房子的小隔间,里头除了杂物就只有一张床。后来李云捡到白家摒弃的烂脚柜子,就扛回来用了,这才勉强多一个属于自己的收纳柜子。
打了水回房洗脸擦身,他扒下裤子蹲下身,自亵裤处取出染血的布条,又用清水洗洗私处,换上干净的布条后才拉回裤子。
染血的布条他也舍不得丢,换了水清洗清洗就偷偷在房内晾起来。
因为身体不适,加上这日劳作实在太累人,李云一靠枕就睡过去。次日醒来时,才发现白府出了大事。
原来洞房那日,白公子与新娘子罗笙饮过交杯酒就不省人事,而罗笙更是趁着白公子昏睡时跑了。
鸡鸣时分白公子醒来发现新娘子不知所踪,竟砸了新房,闹得整个院子鸡飞狗跳!
白夫人得知此事,气得过分,立马吩咐人把罗当家的拉过来责问。
罗当家的心里明白自己二女儿是不愿嫁到白家,当初若不是罗家生意失败需要白府接济,他罗洪也不到这卖女求富贵的地步。罗笙闹生闹死不肯嫁,还是罗笙生母胡氏以死相逼才哄得二女儿出嫁。哪知这丫头原来自己另有盘算!一大早白府的家丁找上门来,他才发现自己的妾室胡氏早不知所踪!
白夫人听了罗洪的说辞,冷笑道:“当日说亲,你情我愿;我林绯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主!若是罗笙不愿,我林绯难不成还能把人捆来当儿媳妇不成?!现下我儿这亲也成了,非认定这么个媳妇!罗洪、今日你不给个说法,我白府也不是软柿子,让人爱捏不捏的!”
罗洪一身冷汗,只得一边暗忖晦气一边赔笑说已派人去抓不孝女,定会给白府一个交代。
林绯可不在乎罗家的交代,她独子不吃不喝守在破败的新房里头已近一天,任是谁劝说都不肯出来。若是这么闹下去,不说白府上下受不受得了,她自己的心肝可受不了!
果然白公子待在新房里头不出来,谁也不见,吃得喝得都让他扫出门去。折腾了两天,罗家人没找到,罗洪只能又上门赔罪来了。
白夫人将罗洪拒之门外,自个来来回回新房几次,也让白公子拒之门外。
白公子不好过,白夫人就不好过,以至于整个白府都不好过。蕙萍作为白夫人的贴身婢女,自然也是过得战战兢兢的,生怕一个不觉察连自个儿怎么遭的罪都不知!
就这么过了三日,白公子仗着习武之身不吃不喝不睡还是挺得住,反而白夫人闹心得不行,吃不好睡不好,差点闭眼昏过去。
蕙萍也不好受,整日担惊受怕。白夫人稍微歇息了,她才能补补眠;也不敢睡死,怕听不见召唤。这日她才闭眼,居然想起李芳那个远房亲戚,然后整个人都忐忐忑忑的,根本无法入睡。
白夫人一醒,蕙萍就赶紧将想法禀告上去。白夫人一听,拉住蕙萍的手急问:“当真这么像?”
“可不是么,当日奴婢也吓一跳!”
白夫人脑中将此事转了几转,“试试也好、这么拖着,衍儿身体也受不住。”
于是事情就这么拍板。
蕙萍跑去找李芳,李芳听说这事时自己也不好拿主意。
蕙萍就劝她:“傻姐姐、如果这事成了,夫人还能亏待你们不成!再说,到时求求夫人做主,有恒侄子的亲事还需因为彩礼一拖再拖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