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在贺子炎面前失控。
他用手背抹去眼泪,笑了笑,“你现在很好,事业蒸蒸日上,未来还要爬得更高,去更好的地方。我……我想过留住你的。”
江淼的声音一点点低下去,仿佛在自问自答,“我想过。”
他很想很想贺子炎也喜欢他,而不是把他当成是一个就近停靠的温柔乡,一个消解寂寞的对象。
可他真的不懂,他真的搞不懂贺子炎,从第一天开始就不明白。
“你说你喜欢女生,你有前女友,你喜欢长发喜欢温柔的人,你可以征婚,可以接受和剧组里的人传绯闻,我不懂,无论是哪一点,我都不符合。”
江淼很想问,从他第一次和他谈起前女友的时候就很想问,“你到底为什么想和我接吻,为什么愿意和我上床,为什么要去找我,要抱我?”
江淼问完,忍着泪看向他,“你分得清爱和感激吗?”
其实他不敢看,就像他不敢去问父母遗体的去向那样,他想知道答案,但怕知道答案。
他怕贺子炎的哪怕一秒钟的犹豫和沉默。
但贺子炎没犹豫,哪怕一秒钟。
“我分得清。”贺子炎望着他的眼睛里没有迷茫,“我很清楚我爱你。”
说着他笑了,像是自嘲,“我没有求过任何人不要离开我,我知道我可有可无,留不住谁,所以我不想说,也无所谓他们离不离开。”
贺子炎的无情隐藏在他热情泛滥的表皮之下,有过好感,没有交出过真心,那种感觉就像他和其他小孩儿站在一排,等待被领养人挑选,也不是没有期待过被领走,但如果没有,也不要紧,他也不是很需要。
除了江淼,他出现在自己眼前的那个瞬间,贺子炎就想像小狗一样伸出手,希望他可以带走自己。
他那天真的带走了他。
“除了你,”贺子炎声音变得很轻,很没底气,“我其实知道自己留不住,但也想试试求你一次,万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