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衙门里的人就这样全都被拉进来了。
人越多,越难推锅。
所有人在被拉进来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能不能找到一个合适的人来顶锅?发现不行后,就只好坐下来一起想办法。
实在是外面的人不懂,屋里的人至少有一半是懂的。
何三也反应过来了,与何录事站在一起。
何录事口舌如刀,他与何三在这个县衙里,是与何县令的利益紧紧绑在一起的。也就是说,他们俩是最不可能谋害何县令的人。
而这个衙门里的其他人,多多少少都与何县令有过小过节。
他全知道!
何录事的眼睛逼视众人,所有与他对视的人都让开了。
一个外来的主官,一群本地的能吏,天生就不对付。
要不是何县令当过多年的师爷,对衙门里的事烂熟于心,他也不可能收服这些本地人。
不过,何县令的目的就是好好做官,他愿意让一步,本地人也没必要跟他做对。两边试探出底线后,就相处得越来越好了。
论起把柄来,这衙门里的其他人比何录事和何三都要多。
两边找不到替罪羊,只好合起来想办法。
宋先生与刽子手一起又去看了一遍何县令。
何县令身上盖了一层苍蝇了。
死得挺透,回天乏术了。
唉。
何县令也没有妻妾,生活上干净简单,连个爱好都没有。
几人商量。
就说何县令是寿终正寝!
何县令寿数五十三。
这个年纪说他活到岁数也不是不行。
本地能吏便问何县令父祖寿数几何?
何录事:“何县令之父享寿七十七,其母享寿八十七。”
宋先生:“……”
宋先生:“如果是重病……”
何录事:“何大人没有求医,也没有用药。”
本县医馆可没有何县令的求医记录。
宋先生:“如果何大人往日心事繁重……”
何录事:“何大人上个月才与友人相约来年共饮。”都约好明年再见一起喝酒了,而且是上个月的事!上个月开开心心见好友,这个月心事重到死了?
宋先生:“那何录事来说个主意吧!”
最后实在没办法,实在找不到说得过去的死因,几人只好往上递,请上面的人下来给个主意。
何县令这边先收敛了,停在义庄。
何县令的家私也由何录事和何三这两个亲信收好。
至于往家乡报丧的事,何录事想送信回去,被宋先生拦住。
宋先生:“现在还是不好惊动家里。”
送信回去,家乡那边肯定要折腾着到这里来奔丧。何县令的家乡就出了何县令这一个出息的人,家乡所有的百姓富户都把何县令当成亲儿子亲孙子看,何县令的死讯传回去,那白事必定要大办特办的。
但是,上面什么时候派人过来给何县令这事下一个结论却是谁都不知道的。
可能半个月,可能两个月,还可能半年,一年也不是没有可能。
那县城里可都知道了。
百姓们不知道的时候,日子还是照过。
消息传出去会是什么样,那可就没人知道了。
过年时本就容易出肖小之辈,偷抢拐骗。再让人知道这县里没县令了,那还不翻天啊。
一整个衙门的人都缩着头作戏,结果,突然就来了一队人!
四品官之子女!
道宫道长之亲!
金陵高大人之弟!
衙门上下都晕头转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