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名先生对可以自己好的伤都禀持不必用药的医嘱。
这一回来去匆匆,楚嫣然在前面见客,不能见他。
楚颜打点了一些礼物,比如一袋上等稻米和一小瓮糖浆。她在上回之后就了解了一下这些衙门官员的日常生活水平,总结就是可以吃饱穿暖,比普通百姓的优势是不必服劳役,如果有是小吏,还有一些免税项目,生活可以说是相当不错了。
但是除此之外就没有了。
米也不是能经常吃的,日常吃粉比吃米多,盐不缺 ,糖就很稀有了,虽然本地养蜂人不少,但是蜂蜜也是高价品,采蜂人采来的蜜浆多数会卖出去,因为价高,所以行销外地,本地反而很少见。
本地也种甘蔗,但比丝制品更严格的是,甘蔗在扶仙算贡品,所有产出都要运走,一大半会被金陵享用,一小半会流入其他富贵人家。
本地根本不许售卖甘蔗。
本地常用的糖是麦芽糖,还有就是果脯蜜饯,由当地水果制出来的天然甜味。
楚颜准备的这一小瓮糖浆,是蔗糖加水熬制的。
虽然本地不许售卖甘蔗和蔗糖这种加工品,但没说不能从外地买啊。
未大人这等身份,本地富户,都可以从商人那里买来蔗糖享用。
也就是说,本地甘蔗和蔗糖运到外地,再运回来,就可以了。
虽然一来一回费了一些事,但也可以。
虽然都是甜的,蔗糖也并不就真的比麦芽糖更甜,但是吃的就是这个折腾。
这就是扶仙的奢侈品了。
楚颜送的这一小瓮,也就双手合捧大小,但绝对算重礼。
一来,是对于此人两次前来帮忙的答谢。
二来,是未大人特意让他过来。
未东来和他们这一家子全是外地人,刑名先生却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
她不知道未大人让这个人来是不是跟他关系好,还是想笼络人。
她都可以先把好意递出去。
吃的东西,吃完就没了,也比别的金银之物更好。
刑名先生急匆匆赶来,走的时候高高兴兴的,甚至比上一次更高兴。
未起宁送走了人,转回来去看袁祭道。
果不其然,所有人都在笑。
傅朋举本来担心这次旬休回来会遭别人的嘲笑,现在不担心了,他详细地把书院打架的细节告诉大家,每个同学的名字、站位,以及之前他与他们打过多少次架。
袁祭道顶着宽脑门,再次说:“有病。之前只有你一个有病,这下你可算找到一群跟你一样的人了。”
傅朋举认真解释:“这个是因为本地有斗河的传统。我跟你说……”然后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讲起来。
他难得讲这么长一段话,大家都很惊讶。
傅朋举在书院这么长时间,已经跟书院结下了深厚的感情,书院现在是仅次于家乡的老家,他生是谢氏书院的人,死是谢氏书院的鬼。
袁祭道气都消了三分:“行啊,朋朋,听起来是读过书了。”
上进是好事,他以前也气过傅朋举不学无术,现在愿意学,他也替朋友高兴。
傅朋举:“你就是挨打挨少了。”
袁祭微鼓掌:“说的对啊!”她早就想打他了!
袁祭道坐得离袁祭微远了点。
袁祭道受伤,之后几天就安心养伤不出去了。
傅朋举天天去看望他,两人又吵又闹,然后再谈心。
傅朋举觉得傅家的事丢人,但他并没有觉得这事不能跟袁祭道讲。
袁祭道听得目瞪口呆:“你……你家……你家长辈……”
不能说脏话就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