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报了名,搭档就是身边那位周师兄。还说起学校给了一个公费留学的名额,他或许会去德国进修,两个人一起。

他把未来规划得满满当当,未来里没有蒋危。

说到最后,庄玠仿佛才想起他,想起这个可有可无的竹马,问他回京有什么打算。

要怎么回答呢,那个英才计划是联合招生,是唯一能缩短部队与警校之间距离的契机,听老爷子提起的时候,蒋危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庄玠。他写申请,打报告,恨不得把在部队这四年大大小小的军功都写上,生怕不够资格站到跟庄玠一样的地方去。

他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可说的,只能不停地灌酒,申请表就揣在他军装口袋里,也没有拿出来的必要了。

那成了蒋危心里一道坎,怎么都过不去,放不下,不敢再回想。

四年前马路对面那张脸与眼前重叠,他看见庄玠往前走了两步,微微蹙着眉,好像张嘴说了什么,刺耳的刹车声掩盖了他的声音。

蒋危后知后觉地抬头,被白亮的车灯晃晕了眼。

“走路不长眼啊你!看不到红灯?”司机身子探出车窗直接开骂,蒋危像没听见似的,三两步跨过马路。

庄玠有点仓促地转过身,蒋危长臂一伸,捞住他半边风衣角。

“你刚是不喊我了?”他拽着那片衣角扯了扯。

“……”

“我听见了。”

“……”

“那人眼瞎了乱他妈开,也不知道摁喇叭。”蒋危猛地把他拉到怀里,屈膝顶着高中校门口那道石墙,让庄玠分开腿坐在自己膝盖上,他个子高,手揣进夹克兜里抻开衣襟,正好把人包进怀里,顺便还在庄玠腰上摸了两把,“宝贝儿,你担心我啊。”

庄玠背靠着墙,偏头躲了一下他凑上来的脸,淡淡说:“蒋危,你可真够不要脸的。”

“老子要脸干嘛。”蒋危狠狠地在他嘴上咬了一下。

庄玠伸手一推,从他腿上跳下去,扭头就走。蒋危快走两步追上,像上学那时候一样从背后扑上去,勾着他的肩往下压,将人囚在怀里细细密密地吻他额角。

正逢学校下晚自习,穿校服的高中生惊奇地看着他俩,间或吹两声口哨,嬉笑怒骂的张扬一如他们的十七岁。

那一瞬间庄玠恍惚有种酸涩的情绪在心口泛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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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婚礼过后是周末,庄玠在家好好养了两天,周一一早照例去上班。他特意比平时早起了半个小时,趁蒋危出门买早点的功夫,很快洗了个澡出来,开上那辆吉普直奔单位。

意外负伤的结果就是,他到警局还没来得及换制服,就被淹进了铺天盖地的文件里。

西城辖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耽搁周五那一天,堆积下来的工作量也是相当可观的。庄玠花了十分钟把平头文件看完,该签字的签字,该报送的报送,最下面是一份标红的涉密文件,盖着部委秘书处的红戳儿,十分醒目。

公安部发来的必然是重案,庄玠给办公室打了个电话,让贺延上来跟他说明一下案情,等人的时候,他才腾出点时间准备把衣服换了。

刚脱掉风衣,门就响了,贺延在门口探头探脑:“师哥。”

庄玠只得把脱了一半的衬衣扣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