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一个半马都需要半小时就能歇过来的他,赶了那一次车之后,足足睡了一个晚上,第二天都觉得没能喘过气来。

那一天他才知道,原来现在的年轻人,想要爬上去有多苦。

原来如今的医生不只是要埋头学技术,还要跪着讨生活。

而现在,院土的邀请函就在面前。

通天之路就在脚下!

只要一句话,许秋就能摆脱这一切,摆脱与芸芸众生争夺一个饭盆的痛苦,一跃成为整个领域分蛋糕的那极少数……又有几人能拒绝这样的诱惑?

“他……”

裘明镜的声音有些急促起来。

不过戴楠这时赶忙说道:“老师放心,许秋拒绝了。”

裘明镜这才猛地松了口气。

片刻后,他才突然一愣,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他拒绝了?拒绝一位院土?”

这简直跟“天子呼来不上船”一个境界了。

戴楠此刻仍然觉得不可思议,道:“许秋不只是拒绝,他更是直接对傅元魁点名了常微罹以权谋私的罪状,就差说一个‘不屑于与蛇鼠为伍’了。”

这一次,就连裘明镜也瞪大了眼睛。

他浑浊的双目中迸射出一丝前所未有的光彩。

如今许秋的做法,已经不只是“不上船”而已,更是指着天子的鼻子骂“昏庸无能”。

“你们帮了他?”这是裘明镜的第一反应。

除了有戴楠等人撑腰,许秋怎么可能这么硬气。

但下一刻,他又立马摇头自我否定了。

因为就是戴楠这几个都不敢这么赤果果地指责常微罹!

果然,戴楠摇头道:“没有。但我猜,他的依仗是自已的技术……许秋在各领域的天赋都达到了难以想象的高度,他的确不必忌讳单一一个领域的院土。”

“院土之间,藕断丝连。他岂止是得罪了常微罹一人。”裘明镜却叹息一声。

不过,眼中的欣赏之色却是怎么也掩饰不去。

他遥指自已的书房,道:“我书房办公桌,右手边的第二个抽屉,里面有一个牛皮封面的信封,帮我取来。”

侯从军依言而去。

片刻后,他取来了信封。

裘明镜将其打开,随后抖落了几十封信件。

戴楠等人只是看了一眼,瞳孔就猛地一缩。

和寻常的举报信都不一样。

这些信件,每一封都有清晰的署名。

“湘省人民医院脊柱外科副主任医师,赵铁民……”

“桂省医科大附属第一医院骨科主治医师,丁实庭……”

“黑省哈大附属第一医院外科副主任医师,包勉远……”

从南到北。

从东到西。

简直是囊括了各个省份、各地医院。

戴楠等人吃惊。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裘老院土手里竟然有实名举报信。

这得是多相信裘老院土,才会以实名写下信件……

毕竟,一旦泄露,那么他们这些人将彻底在骨科销声匿迹,连混口饭吃都做不到了。

裘明镜看了几人一眼,道:“如果泄密了,那就是你们三个的问题。”

戴楠等人讪讪地笑。

他们如今能留在裘明镜身边,品性早就得到了验证,自然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哪怕是如今需要仰仗常微罹才能快速晋升院土的戴楠,也不可能用这种信息去给自已牟利。

院子里安静下来。

裘明镜认真地翻着。

数十分钟后,他目光总算从各种信件中抬起头来。

然后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