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轿帘,我就忍不住唇角一扬。

一位道长迤迤然从轿上步下来,道冠正束,面容昳丽,手臂上搭着拂尘,眼风往这处一扫,也定在我面上,他双指捋过鬓边的道冠坠带,也是一笑。

玉和走到我身侧,低声道:“殿下不是从府里过来的?”

我也小声道:“你怎么知道?”

他道:“殿下的额前垂下来一缕散发,绿雪最是手巧,应该不是今早为你束得冠。”笨芠由???⑼依弎????③?零撜梩

我一时失笑,他道:“你低下头些。”

我依言微微垂了头,他抬手为我将那缕不听话的散发向上抚平了。

玉和又道:“昨夜恍然如见故人,滋味如何?”

我心中巨震,脱口道:“你怎知?”

玉和一甩拂尘,高深莫测地笑道:“正是贫道献计的。”

“你!”骤然失态,我的声音高了些,苏阁老那群人纷纷向我望来。

我连忙压低声音,咬牙道:“我就说他怎会知道的!原来是你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

玉和只拿眼扫着我,仍是笑,过了许久道:“纵然只有一刹,不也是解了一刹的思怀之苦?”

我更加气苦,道:“你可知昨夜我神思恍惚,差点……”

玉和淡然截口道:“殿下这等气急败坏的样子,实在少见得很。”

我怔了怔,正要说什么,余光扫见一身着深色官服的颀长青年到了来,便止住了话头,抬眼去看,那人正要去和苏阁老说话,忽又见到了我,顿时脚步一转,往我这边来了。

我定睛一看,心中更是烦闷。

那青年是国子祭酒韩大人,就是之前酒后误事,他妹子来找我哭着求情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