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军官大楼底下瞿清雨就没办法上去了,有警卫员给华西崇刷了卡,人脸识别,搀着人上去。瞿清雨坐在楼下人工湖的长椅上,得以短暂地眯一会儿。

华西崇本来进了楼,又回头看了眼一只手遮在眼皮上休息的瞿清雨,在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

警务员给他按了电梯:“上校在楼上等您。”

华西崇背着手慢慢地走上电梯,一截假肢在空荡荡的裤管下撑着地面。他立过三等功,荣誉勋章挂在大衣上。电梯壁上升,老军医的面庞上爬满皱纹,腰杆挺得和年轻时一样直。

整层楼静得落针可闻,地上铺了一层软毯,墙面挂着银鹰标志,下面写着一行小字“直到生命终结那一天”。

警卫员推开门,华西崇一眼看见桌面摊开的剩下五支抑制剂,刚从冷藏箱内取出来,周遭围绕着一层层冰薄白雾。

用掉了两支。

华西崇脸扭曲了一秒:“上校!你最近干了什么,两支!这才一个月!”

这种强度的抑制剂至少能管三个月!

落地窗前Alpha单手压着后颈往下看,手臂上针孔明显。

华西崇差点跳起来:“数据库的Omega还没有匹配到?!”

“有十位适龄Omega匹配度在50%以上。”张载当着赫琮山面打小报告,“上校一个都没见。”

赫琮山深深地吐出口气,他还处于抑制剂后的不应期,额头上青筋一直在跳。他的体检报告、腺体报告、信息素波动折线图都在华西崇手中,华西崇能不知道他的身体是什么鬼情况,顿时急躁:“得在这五管抑制剂用完前完成完全标记,我不管是强制匹配还是其他!也不管你找什么匹配度的Omega”

“好。”

张载愣了一下,华西崇也愣了一下。二人同时看向赫琮山。

赫琮山手指压上玻璃:“尽量。”

华西崇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没处发,他生生把后面那句话咽回去:“……你。”

他颓然地摆了摆手:“算了,Alpha和Omega那回事……精神跟身体是能分开的……你清楚。”

赫琮山不置可否。

张载带上了门,去给他们倒茶。华西崇站太久,坐在沙发上,重重地叹了口气。

“我有件事想求上校。”

他白发间夹杂着黑发,伸手摸了会儿自己的假肢,不等赫琮山开口就说:“我有个学生,今年刚刚二十五岁,是个Beta,叫瞿清雨。昨晚……我听到一些事,他没有跟我说。”

赫琮山转过身来。

华西崇自顾自说:“他是走正规渠道进来培训的,一年手术量加上两年战地医生实践,总分高居这一辈的年轻医生中第一。第二是方家排行最末的那个Alpha,您知道吧,方诺文那小子,从小到大接受的最高等的教育,进最大的医疗中心。方家可为他进军区基地煞费苦心,给他铺了一条康庄大道。就这样,所有零零总总的积分堆起来,瞿清雨仍比他高十分赫上校,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

“这意味着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平均每天比方诺文多做0.8台手术,日积月累下来有快三百台。非常恐怖且高强度的手术量,您无法想象一个体力和智力先天落后于Alpha的Beta,需要靠什么样的意志力和努力走到今天。”

赫琮山推开窗,三楼往下又见到那个Beta青年。秋高气爽,他毫无形象地盘腿坐在干枯草地上,正在湖泊边摆一副白骨骷髅架子。阿瑞斯和另一条电子监控狗在他身边来来回回嗅,他伸手摸了摸阿瑞斯的头。

华西崇叹了口气,用恳求的口吻道:“我有爱才之心在,他是一个Beta,在Alpha云集的行业难免受到歧视。除此之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