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就有了新的配偶,有了自己的孩子,也可能在某次实验中悄无声息地离开,死于出血,或是化学注射物,葬在八宝山公墓的某一处,只留下一串冰冷的编号。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甚至都找不到庄玠的墓碑,不能在墓前放一束花。
他们是这世界上最遥远的两个人,一想到这个事实,蒋危就觉得浑身发寒,现在能享受到的阳光与温暖都让他如坐针毡。
“程昱在朝阳新盘了个门面,叫今晚去玩两把。”陆则洲划拉着手机屏,翻出程昱的短信转发给蒋危,怕他把程昱拖进黑名单了看不见,“你也别一天闷在家里了。”
“三个人有什么好玩的。”
“多找个人凑张牌桌还凑不出来?”
“不去,家里一堆事儿,今天还没遛狗呢。”
蒋危很干脆地拒绝了,俯身给西米露递了串烤腰子,揉着狗狗后颈,萨摩耶的尾巴甩来甩去。
“操,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贤妻良母呢?”陆则洲把烤肉签子往桌上一拍。
那声音似乎惊到了蒋危,他抬起头,定定地凝视了陆则洲很久,醉酒让他5.2的眼睛看东西都带着重影,好不容易辨认出陆则洲的面容,他莫名笑了起来。
“陆则洲,要是我现在把你绑了,拿枪指着头带到白遇河面前去,他能让我见庄玠一面吗?”
“我他妈的老二你……老子他妈好心陪你喝酒,你还要绑我?!”
陆则洲不以为然地骂,蒋危却站起来,慢步绕到他椅子后面去,脸部线条在暗灯下显得愈发森寒冷硬:“我一般不叫人到家里来喝酒,除非……”
64式冰冷的枪管骤然从背后伸进衣领。
“老二……!”陆则洲咬牙切齿。肉雯日[更⑦一_零‘舞'八吧,舞9_零
“请吧。”
蒋危笑了笑,视线投向窗外漆黑的夜色。
同一片夜幕下的北京郊外某基地,数十米深的地下实验室,庄玠躺在实验床上,刺眼的防爆灯把房间照得如同白昼。
“今天只抽了100毫升,太多我怕你受不住。”白遇河晃了晃瓶子里的液体,“你自身的造血功能太差了,每天送去你那的猪肝鱼汤都要按量吃完,开源才能节流。”
庄玠有很久都没发出声音,抽完血他头晕得厉害,撑着身子起到一半,又眼前一黑重重地跌回床板,苍白的手臂上连血管都看不清。
白遇河低头看了一眼,顺手打开暖风,往他身上丢了件白大褂:“低温环境,血管收缩是正常的。”
灯光暗了一档,庄玠慢慢适应了光线,坐起来慢吞吞地扣着衣服。
白遇河扭头看了一眼,顺嘴说:“你可以不用吃这个苦……我给你准备的那个哨兵一直待命,她很愿意为科研献身,生孩子又不用你辛苦,出个精子的事,我不懂你一直介意什么,等老了没那个能力了后悔也来不及……你可能也活不到老的那一天,算了,不操心了。”
他嘴上说着不在乎,其实心里气得不行,明明很简单就能解决的问题,庄玠非要折腾两个人,想了想忍不住又转回头来游说。
“在地下没日没夜的,度秒如年,外面的世界一天一个样,过去的事一翻篇,很快就要有新的人新的生活,不给自己找点别的事打发时间,以后的日子怎么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