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地下三层十点钟方向通道口。”庄玠看着面前的门,“如果是一比一复刻的北京实验室,这里面就是基地办公楼,指挥室要从办公楼走。”

耳麦那边第一次没有及时回话,或许蒋危也在抉择要不要进。

庄玠就权当汇报完毕了,他把枪调整到一个舒服的位置,再次检查了一下装备,确认无误后吩咐队员:“我先进,排除危险后你们跟上。”

门后是一栋无限向地下延伸的楼,天井式布局,中间是通到底层的电梯,两边走廊各有办公室分布。庄玠按照在北京基地的记忆,大概找到了指挥室的方位,实验室有一套自我保护系统,按照计划,白遇河决定先攻破指挥室,破坏系统后再考虑抓人的问题。

越往里走,走廊的回声越清晰,拐过一个转角,尽头出渗进来一束熹微的光线。

那是一扇模拟自然光的天窗,正将清光洒进远离地面的暗处。

“二队二队,回话。”电流声滋滋一直响,两个小队距离远了,蒋危的声音也有些模糊不清,“里面什么情况?”

“信号不太好……”庄玠调试了一下耳麦,忽然沉默下来。

他看到了远处一束蒙着光晕红玫瑰,以及抱着花的黎宗平,红花与白墙的对比格外艳烈。

黎宗平白色的实验工服外披着一件军绿色大衣,上世纪80年代的款式,衣服熨得十分平整。那容貌与上次在延庆见到的并无变化,只是日光落在鬓边,披上了一层罕见的温和。

他往前走了两步,朝庄玠微微颔首

“欢迎来到我的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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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麦里的声音一瞬间消弭,满室阒寂。

庄玠微微皱了下眉,维持进来时的姿势不变,手滑进袖子里,摸到无线PTT指环连按了两下,仍然什么也听不到。

他这才转过头去,下意识朝周围的白墙看。

“不用找了,没有闭屏器。”黎宗平慢慢地走过来,光线一点点收束在他身影里,“是信息素屏障,可以尝试吸收它,那个味道你应该不讨厌。”

庄玠的目光落在他怀里那束花上,终于想起了什么,“是你。”

黎宗平挑起半边眉毛,似乎颇为意外:“蒋危没有告诉你吗?他认识我的笔迹。”

庄玠没有说话,他看过公安部的卷宗,黎宗平离开北京实验基地的时间是十年前,那时候蒋危还在上中学,黎宗平逃走后就被定了叛国罪,十几道红头文件严令搜捕,蒋危能认出他的字,是否说明这十年来黎宗平一直与军方保持联系?

“这个时节的鲜花不好找,天山什么都没有,要扎这样一捧花得从昆明空运,运到以后放冷箱保存,十枝花里才能挑出一朵品相好的。”

黎宗平摆弄着手里的花,展平雾面纸在怀里压出的皱痕,很随意地递给他

“你喜欢就好。”

“我不喜欢。”庄玠生硬地回答,没有接。

黎宗平难得噎了一下,拿花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片刻后收回去,若无其事地摸了一下鼻子,“带你看看我的塔吧。”

“我只听说过伦敦塔和北京塔,你的塔?哪个部门批准的?”庄玠仍在尝试重连信号,一直得不到应答让他有些急躁,黎宗平有备而来,困在外面的队员很可能已经遇到危险。

黎宗平由衷地叹了一口气,“其实你可以不说话,那样显得更可爱一点。”

他走到墙边,抬手按了两个位置,墙面上出现一个电子操控器,黎宗平把指纹录进去,房间里打开了另一扇门。

“请。”

穿过一条狭长的走廊,黎宗平带他进入金属实验舱。

这间金属舱有两个足球场大小,四面全封闭,中间放着十几个实验体,用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