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寂不识人情，不知爱恨，他连“喜欢”，都不能真正表达。

可他却努力在学着哄她。

这是过去谢长寂从来不会做的事，他洞察世事，聪明绝顶，可他是神。

而此时此刻，他是她一个人的谢长寂。

花向晚静静看着，挪不开目光，她像舞台下唯一的观众，在光影婆娑间，环抱着自己，认认真真看着台上那人用尽心血演出的一场独角戏。

她不说话，他就不停。

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伤口细细密密的疼，血从衣衫悄无声息流出，黑夜让所有颜色变得黯淡，根本分不出那是血色，还是衣衫原本的花色。

花向晚看着这个人笨拙的努力，目光变得温和。

她终于觉得有人拉着她，努力拖着她从水底往上，她可以不想，不听，不看，把所有目光停在面前人身上。

等了好久，她听出他声音有些哑，她终于开口：“别唱了。”

谢长寂动作一顿，他转过头来，目光平静看着她。

“我高兴了。”

她开口，谢长寂目光里似乎是带了些许欢喜。

她仰头看着不远处的人，朝他招了招手：“谢长寂，你过来。”

谢长寂听着她的话，走到她面前。

他半蹲下身，单膝落地，跪在她身前，平视着她。

花向晚注视着面前青年的面容，那一瞬间，她突然特别感激，这是一个谁都不记得的幻境。

“谢长寂，”她温和出声，“其实你不是我弟弟。”

谢长寂听着她的话，目光温柔：“那我是谁？”

“你是我喜欢过的人。”

她垂下眼眸：“我喜欢过你，可你不喜欢我。那时候我年纪小，有很多人我没珍惜，后来沈逸尘死了，合欢宫倾覆，我只有一个人，我要做一件很重要的事，这时候你回来了。”

“所以呢？”谢长寂平静询问，“你想要我做什么？”

花向晚不说话，她听着他的声音，莫名有些眼酸。

“谢长寂，”她抬起头，带了几分期盼看着他，“你说，如果逸尘没死，合欢宫没有出事，你跟着我回了西境，会是什么样子？”

谢长寂听着她的假设，没有说话。

花向晚想他是听不懂的。

他没有记忆，一切都是寻着本能。

那些舞姿、那些小调，大概都是如同他的修为、他用的剑法、他写的字一样刻在他脑子里的东西。

可她经历过的，却是他所不知。

哪怕她告诉他，未来合欢宫倾覆，沈逸尘会死，他却还是很那明白，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而谢长寂听着这话，神色平稳。

如果沈逸尘没有死。

如果合欢宫没有覆灭。

如果他谢长寂不是问心剑唯一的传人。

这时候，他们相遇

听着这个假设，他忍不住笑起来。

“我会爱你。”

他毫不犹豫。

他不知道花向晚会不会爱上不修问心剑的谢长寂。

可谢长寂，一定会爱上花向晚。

52. 第五十一章 叫哥哥

听到这话, 花向晚愣了愣。

他的目光平静，坚定如出鞘利剑, 万摧不折。

从她认识他，她就知道，他是一个像剑一样的人。

他知道自己要什么，也知道自己做什么，他的感情难得，但得到了，便如磐石，如长剑，不可摧转。

这样的感情, 于她而言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他像上天赐予她的一份礼物, 引诱她, 一步一步踏入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