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帽子叶轻也能感觉那人翻了个白眼,钓鱼的问,“如此说来,你的修为恢复了?”

“不是很多,将就能用。”叶轻翻开隐灵纱,拿出船肚里藏着的佳酿,手腕一翻打开封口,轻轻一闻叹道,“好酒。”

钓鱼的顿时鱼也不想钓了,伸手去抢自己的灵酿,“我都还没喝过呢!”

叶轻倾身躲过对方的手,“这么小气做什么?”

“你大方,你怎么不……”

叶轻忽然拉过那人,用隐灵纱将两人都遮住,过了一会,外面响起整齐的脚步声,一队陌生的官兵正在逐条船搜索,隐约听见为首的说“国师”“重新搜查”等语。

往后看去,果然是有过一面之缘的长发和尚,那人在这里,皇帝很可能也在泗连城。

叶轻心里嘀咕着,此时他被人敲了敲,转头看见一张施了障眼法的中年男子脸,此刻正对自己挤眉弄眼,用口型问自己那和尚是谁。

叶轻想笑,也不回答,反而当他面喝了一口灵酒。

方辙欲要发作,一支枪便从船顶戳了下来,正好落到两人之间,那士兵用枪草草戳了几下,没见什么人便走开了。

搜查了一会儿没什么结果,那队官兵整队离开,国师也跟着走了,离开时,却朝这边望了一眼。

方辙纳罕道:“他发现我们了?不应该吧,我这隐灵纱可是天阶法宝,合道期以下都无法察觉。”

叶轻摇摇头:“小心为上。”

他掀开纱布,问道:“你都查到了什么?”

“我看到魔修幻骨姬进了泗连山,几个御前大监后脚也带着大批和尚进了山,里面必有猫腻。”

幻骨姬便是那日攻打隋阳派的妖艳女魔修,传言她是魔尊左右手,叶轻还记得她使的那手鞭子毒辣非常。

叶轻沉吟道:“皇帝呢?他也进了山?”

方辙抹去障眼法,露出清朗的本来面目,一双眼睛灵动异常,“奇怪的就在这里,似乎所有人都在,但是皇帝不知去了哪里。”

“我传讯给爹,爹说修仙界不便插手人间的事,让我没有证据先别轻举妄动,我只好一个人来调查了。”

“他们进去几日了?”

“该有三日了,明日还没有见到皇帝,我便一个人进山查看。”方辙道。

叶轻想起那片遮天蔽日的经幡和诡异的梵音,提醒道:“这和尚来路不明,似是佛修又处处透着邪性,你一个人行么?”

方辙道:“我明白你的顾虑,你在外面,若我遇到危险还能叫救援,一起进去了万一出事,连奔丧都没个人。”

叶轻一言难尽地看着他,却也知道方辙说的才是最好的办法,便没再多说什么。

方辙恢复高大身行后,两个人在船肚里便显得逼仄了,叶轻嫌弃地推了推他,“挤得慌,你出去。”

方辙提高声音道:“这是我的船,我的酒!你能不能有点鸠占鹊巢的自觉?”

“你这船也太破了,堂堂决意门小少爷怎么用这么破的船?”

“你懂什么,我这是掩人耳目。”方辙捏诀念了个咒,外面看着还是一条破船,里面却内含干坤,船舱瞬间猛涨两倍空间,摆设设施焕然一新,若不看外表,俨然是一艘宝船了。

叶轻却觉得这船的陈设有些眼熟,道:“青玉的船原来是你这里取的。”

方辙哼道:“我就知道是给你用的,暴殄天物。”

叶轻也不介意,在方辙心疼的目光下喝光了他的酒,在方辙叫着要把他赶出去的声音中睡着了。

第二天方辙入了山,到下午时不知发生了何事,城内城外的城防多了起来,一批批士兵进山去,到半夜时,山内竟还发出轰隆巨物倒塌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