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结束了，向学芸没像以前那样约束她，关心了去的地方和计划，没有阻拦。

第二天天一亮，林雾就拉着行李箱出去，顾不上自己的生日，只想找个安稳的地方躲一躲。没找陈蒙蒙，她知道，她现在和周禅西联系紧密，不想通过她让李京屿知道自己半点消息。

打车去找程颐，她没说自己逃出来的事，谎称要去旅行，走前见他一面。

程颐觉得奇怪，但没多问，又提到填报志愿的事，“你妈同意你去泾海吗？”

“不同意我也去。”林雾现在没有退路，下定了决心。

可程颐认为这是不成熟的小女孩心思，沉默片刻，低声开口：“我觉得你应该和她好好聊聊，而不是……离家出走。”

拎着行李箱，她一副惊慌谨慎的样子，根本不像和家里说好出去旅游的样子。

林雾闻声一愣，看了眼自己的行李箱，淡淡收回目光。

“商量不出结果，我好声好气，肯定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不如不听她的话。”她清楚向学芸的强势，这么些年，她就没有哪件事顺过自己的心，还不都是听从向学芸的意见，她叫她往东，她就没有往西。

就连当年因为程颐的事转学，林雾也是绝对服从向学芸，没作任何斗争。

活了十八年，她觉得自己应该为十八岁以后的生活斗争一回，这次躲过李京屿，她回家也是要和向学芸坦白的。

林雾之前柔柔弱弱的，程颐如今是第一次见到她强势偏执的一面，诧异之余，不敢苟同。以前父母在世的时候，他都是好声好气与他们说话，从没忤逆过，也没做过青春期的斗争。

像林雾现在这种恣意妄为的样子，永远不会发生在他身上。他甚至觉得，她有点不听话，她在叛逆期。

交往这段时间以来，他好像越来越看不懂她，她一点都不是他想象中的样子。她不是文静的，也不是乖巧的，甚至，她像是有颗野肆澎湃的心脏，总能跳动出与他不同的频率。

程颐不说话，林雾也低下头。她感觉得到，在家庭这方面，他与她的观念完全不同，他肯定觉得她有个叛逆的心，对父母不尊重。

“你不用管过程，只要我结果和你一样就行。”

林雾垂眼喝起饮料，心中有情绪，却不能发脾气。面对他，她找不到情感发泄的出口。

在程颐面前，她就像男人心中的白月光，行为动作都要完美，没有瑕疵。但她本身不是这样的，她有阴暗面，也有坏情绪，可他不是能接收这些的人。

罕见的，他们最后说不下去话。

林雾让程颐先走了，她提着行李箱，坐在咖啡店里看手机，想定个酒店房间。

还未付款，她就发现眼前多出个阴影，抬眼，和一个清瘦的女孩对上目光。

林雾下意识往后看了眼，见身后没人，才用手指着自己，“你找我？”

女孩点点头，她年纪看起来不大，要比林雾小一点。怔然地看着她，林雾觉得莫名其妙。

“我是季程颐的妹妹，我叫季清倪。”女孩自我介绍。

季程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