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越来越冷,整个人都被冰冻住一样。
车门被猛地拉开。
他的意识却在无声的绝望哀嚎里陷入了深不见底的黑暗。
严以宁醒过来的时候,一睁眼就在医院里了,头有点晕,他伸手摸了下,头上打着绷带。
他一转头就看到了趴在床前的迟朔。
到底发生什么了…
“迟朔…”
“你醒了…”
眼前的人抬起头,面上神色憔悴,双眼通红。
“我怎么了?”
“你还好,只是轻微擦伤和轻微脑震荡,医生说你没醒主要是因为体内的麻药。”
迟朔声音低低的,有些颤抖。
迟朔难以言喻他看到严以宁坐的那辆车撞到围栏上的心情,那一刻他的灵魂都好像不属于自己了。
“还好你没事,还好…”迟朔低下头,握住他的手止不住发抖,“我会疯的,我真的会疯的。”
严以宁靠在床头,看阳光照在他的头上,镀上一层金辉,看起来毛茸茸的,他费力地把手抽出来,伸过去轻轻摸了摸迟朔的头。
果然软软的。
“别怕,没事了,别怕…”
他的声音像是哄小孩一样,语气轻柔。
也只有这样,迟朔才将将平静下来,从那种失去的恐慌中出来一些。
“是他对吗?我决定了,我们出国定居,再也不让他找到我们,好吗?”
“不用了,他奈何不了我们了…”
“什么意思?”
“你自己去看看吧。”
严以宁除了有点晕,倒也没什么大事,扶着迟朔从床上下来,坐在旁边的轮椅上,被迟朔推着到了ICU病房前。
隔着一扇完整的玻璃墙,厉峰虚弱的躺在那里,全身插满了管子,依靠几个仪器维持着生命体征。
一点也看不出这是那个从来都是趾高气昂地站在他面前,要自己留在他身边的人。
第一次看到这个人濒死的模样,严以宁有点不适应的微微发愣,“他怎么伤的这么重。”
“他宁愿自己死,也不要你死。”
旁边传来一个声音,他看过去,是顾清宁,他在那里不知道坐了多久,身上的伤看起来比他严重一些,左脚右手打着石膏。
严以宁哑然,他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想说这都是厉峰咎由自取,可听到顾清宁的话,又看到玻璃窗后的人,到嘴边的只剩下沉默。
他真不知道厉峰哪来的那么大的执念。
到底是不是爱,他到现在也不知道。
“哥,我当初是动过心思,我以为厉峰有点喜欢我,才送我去国外治病。”
“后面我才知道他爱你,已经爱的要疯了,有一次他喝醉了把我当成你,对着我念了两声你的名字,我既高兴又痛苦,我还以为我能代替你的。”
“他们一对继兄弟,两个人都喜欢你。”
“我们也是一对继兄弟,他怎么就不能喜欢我呢?”
“现在想想这都是我的报应,因为我你过得不好,我就过得比你更痛苦。”
严以宁越听越心惊,知道他也不太正常了。
“可我不喜欢他。”
顾清宁极悲哀地笑了下,不知道笑自己还是笑厉峰。
“厉厉!”厉母早前精致的妆容早就不复存在,看到严以宁整个人都神色癫狂地走过来,抬手就想去打严以宁。
“是你,都是你!”
迟朔抓住厉母的手,声音严厉,“是你没管好自己的孩子。”
闹了一番,两人从ICU出来,都很疲惫。
厉峰伤成这样,医生都说很难醒过来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