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峰沉默了一会,眼神瞟到别处,“至少会对你温柔一点。”

严以宁听懂了,嗤笑了下,打一巴掌给个甜枣是吗?

他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一旁,看着厉峰一字一句地说:“你不会因为我昨天的话,产生了不必要的愧疚心吧?

“还是不要了吧,那东西跟你不搭配。”

严以宁歪歪头,看到厉峰神情逐渐变回他熟悉的阴鸷,心想果然如此。

莫名地心底升起一丝爽快,他好像找到刺痛厉峰的方式了。

虽然比不得当初自己的绝望痛苦,但积攒的恨意却仿佛有了出口。

说出的话一句比一句极尽尖酸。

“难不成当年我同意跟你在一起你就不会非让我跟你去国外?”

“你温柔一点我就不会错过高考?”

“结果还不是一样的。”

“这么假惺惺的有意思吗?”

“别装了,不累吗?”

“别说了!”厉峰猛地抬手隔着一张桌子掐住严以宁的下巴,用了几分力,对方果然吃痛,不再吐出刀子一样的话,只是目光还一样尖利。

“严以宁,这才几年你的尖牙就又长出来了?要我帮你磨一磨吗?”

严以宁冷笑着看他另一只轻轻抬起攥紧的拳头,含糊不清地讽刺他,“怎么?你又想打人,你打死我好了。”

那只手没有落在他身上,但桌面上的饼干被猛地扫到地上,顿时四分五裂。

严以宁轻瞟了眼碎了一地五颜六色的残渣,又深深地看了眼厉峰,眼中意味明显。

看,这才是你。

厉峰松了手,退了两步,第一次在心底产生了惧意。

不知道是对严以宁,还是对自己。

元旦的时候严以宁拎着给师父师娘买的东西回了一趟车厂。

左手是给师娘买的围巾手套大衣,右手是给师傅买的鞋子还有两瓶好酒。

还没进门,他就听到车厂里传来的高低参差的熟悉噪音,他一边往里走一边大声喊:“师傅,师娘我回来了。”

车厂里还是脏污凌乱的,周围乱糟糟的,视线落在哪里就能看见一片工具或者不知用来做什么的材料散落在地上。

正午时分,阳光直射,刚一进门眼睛被车盖上的光晃了一下,眼前白了下,才慢慢恢复视线,还是一片的白,严以宁微微一愣。吃﹒肉群二﹔三灵六﹒九二三 九六

迟朔穿了一件白色大衣侧身站在他面前,与四周环境格格不入。

“…迟朔。”

“诶呀,小严回来了。”师娘开心地走上来,表情由晴转阴,“怎么还买东西呢?你要把师傅师娘当外人了是不是?”

严以宁苦笑,“打折顺手买的。”拿眼神有一搭没一搭去瞟居然正在手上不知道做什么的迟朔,“他怎么在这里?”

师娘接过东西,赞叹道:“这小孩挺好,车在路上出了问题,我们搭了把手,他就留在这里帮我干了不少活。”

严以宁看了眼迟朔原本洁白的袖口确实变得脏兮兮油腻腻的,与他整个人都不相配。

这还真是没看见过?

严以宁像看稀奇动物一样走过去,看迟朔半蹲在地上手里拿着工具把车顶起来,费力地一圈圈饶,问他:“你跟着我过来的?”

迟朔没有看他,淡淡地回答:“来附近办公,车在半路抛锚了,多亏了你师傅师娘的帮忙。”

好拙劣的谎言。

严以宁在心里不屑地嘘了下,之前他是怎么觉得迟朔聪明绝顶无法超越的。

“起来,这东西不是这么用的。”严以宁把他赶走,接过设备在手里神奇一般转了三两下就顺利把车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