馥之眼圈一红,却笑:“叔父醒来就好。”说着,忙叫人去盛粥食来,又亲自去为他倒水。“叔父可觉腹中饥饿?”未几,她端着水盏过来,轻轻地问。
姚虔却将眼睛盯着她的腰上。
“你那玉坠何在?”他问。
馥之怔了怔,看向腰间,面上忽而一热。
“嗯……今日未佩。”她不想教姚虔分神,只敷衍答道。
姚虔没再继续问,将目光移开。
“馥之。”
“嗯?”
姚虔道:“我可曾说过,待你诸事落定,我也便安心了?”
馥之定住,抬眼看他,片刻,忽然,低头向水盏。
“嗯,叔父说过。”她转头身去,声音轻轻。
姚虔颔首,不再言语,片刻,闭上眼睛,唇边笑意淡淡。
“廷尉今晨已往鹭云山中,将温容尸首运出。”新安侯府中,何万向大长公主禀道。
“傅氏何在?”大长公主问。
“傅氏昨夜已自缢身亡。”
大长公主颔首,道:“她可曾说出什么?”
“不曾。”何万道:“东海公嫡孙温栩,昨夜持金杖入温容府中搜寻,找到傅氏时,已只余尸身。”
大长公主听完,长长地舒了口气,毕了,冷冷笑道:“好小子,倒是知道借力打力。”
何万亦沉吟,道:“不想温容败得这般迅速。”
“他是鬼迷心窍。”大长公主冷冷道:“旁支夺嫡,本大不韪之事,却心存妄想。这等人,稍加利诱则应承,然终是目光短浅,急功近利,以致事情败露。我早说过,此人用不得。”
何万点头:“幸而公主留心,否则,几乎为其所累。”
大长公主轻叹口气,将手指揉揉额角。
何万见状,忙上前为她捶背。
“濮阳王虽不安分,却该一直这样才好。”大长公主闭着眼睛,低低道:“他声势愈烈,今上便愈不敢放开手脚。”
何万想了想:“如此,公主可欲阻今上与濮阳王开战?”
“阻他开战?”大长公主笑了笑,摇摇头:“自我皇兄起,朝廷厉兵秣马,为的就是与濮阳王一战。今上雄心勃勃,巴郡肉中毒瘤,焉得不除?”
何万愣了愣,苦笑:“小人糊涂了。”
“不明白亦无所谓,”大长公主笑了笑。不紧不慢,缓缓道:“阿万,你只须知道。朝廷变动,即便身在高位也难预测。我等要做的,不过顺势而为。”
何万颔首:“诺。”
大长公主微微睁开眼睛,看着面前鎏金枝形灯上跳动的烛火:“牢牢抓住,总会有好事。”
四月末,昭帝陵墓修整完毕,皇帝率群臣往陵前祭拜。
五月初,巴郡消息传来,濮阳王称卧病,将遣国中丞相代往京中谒陵。
此事在京中引得一时热议,不久,另一事却再掀起轩然大波――有秘闻自宫中传出,朝廷欲将巴郡盐业开放,以资民生。 四十九章 “啪”地一声。
一册奏章被用力掷到地上,把旁边侍立的宫人吓了一跳。
顾昀抬头,案前,皇帝面色铁青,恨恨道:“老匹夫!”
“陛下息怒。”一旁的徐成忙道,从宫人的手中取过一盏茶来,放在皇帝案上。
顾昀将那简册拾起,看了看,却是襄阳王奏来的。
“你看看他写了些什么!”皇帝指着那简册怒道:“要朕将天下等同而视!”说着,他仍不解气,又拿起案上的另外几份,狠狠地往地上一摔:“还有这几个!一唱一和,串通一气,全拿朕当三岁小儿!”
顾昀心中明了。
襄阳王是昭帝的异母兄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