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岸没人散步,温伏翻过栏杆,钻到那处断裂的空间,把自己蜷成一团,抱着膝盖窝在桥下。

雨越下越大。

有人经过河边,发现了他。

温伏从上一阵饥饿中缓过神来时,才察觉河水涨潮了,就快漫到他的脚下。

如果不尽早出去,他会被淹死在这里。

然后他试着用钻进来的姿势爬出去,可是被卡住了。

他的头顶着桥底,喉咙下就是膝盖,整个嵴背以一种无法改变的角度佝偻着,浑身上下只有一双手还能动。

河水波动着打湿了他的脚,温伏意识到自己在下面待得太久,身体已经麻木。

而那么久的时间还没回去,养父必定会出来找他,找到他就会把他往死里打。

温伏奋力把手伸出去,抓住头顶的桥底边缘,试图借力让自己有一点可以往外探的空隙。

头皮在粗糙的水泥面上摩擦着,温伏痛得龇牙咧嘴,几乎以为自己整个头顶的皮肤都被剐了下来。

“扑通”一声,他从那个空间了挣扎出去,掉进了河里。

六岁的温伏还没学会游泳。

他发了疯地在水里扑腾,想要发出一些喊叫,可是一张嘴就有无数河水灌进喉咙。

脖子上那个长长的佛牌漂了出来,在温伏的动作间不知撞到什么东西,撞掉了一个角。

我要死了。他看着佛牌这样想。

这次真的要死了。

灭顶的窒息感淹没而来,温伏渐渐停止摆动,就在河水快要灌入鼻腔时,有一股力量从腰部环住他,把他往上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