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伏埋头在碗里吃了个顶饱,捧着面碗喝汤时,余光里瞥到费薄林蹲在取暖器面前捣鼓不停。
他抱着碗也蹲过去,一边喝汤一边瞅着费薄林拿不锈钢钢丝做了个简易的罩子,罩住取暖器后,又用两层桌布盖在罩子上,接着费薄林去阳台把温伏昨晚上刷得一尘不染的板鞋放进罩子里,这样一个晚上的时间,鞋子就能在罩子里烘干。
因为考虑到明天温伏要进行一千米跑,家里没有合适的鞋子也买不起烘干机,加上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再穿帆布鞋也冻脚,费薄林就临时想出了这个办法。
唯一要注意的就是电暖器开整整一夜也许会出故障,不过费薄林打算半夜起一次床把它关掉,明天再起早点多烘一个小时就没问题。
取暖器的光把两个人眼底映照得红彤彤的,费薄林放好了鞋,扭头就见温伏睁圆了眼睛对着罩子发呆,仿佛刚才费薄林进行了一种很神奇的操作。
“吃完了?”他把温伏的碗拿走,引开温伏的注意力,“吃完就去洗漱,卷子在书包外面的夹层,书桌上有台灯,做完试卷早点睡觉。”
温伏舔舔嘴唇,抱着浴巾和毛巾钻到卫生间去了。
费薄林一边去厨房一边喊:“别待太久了,半个小时洗完出来。”
“哦”
温伏虽然长久地不长记性,但说一时还是能听一时的,费薄林嘱咐过后,今晚他很快就洗好出来,并利索地把脏衣服照费薄林说的放进洗衣机,又把洗干净的贴身衣物晾在了阳台上。
家里只有几个塑料凳子和房间的一张椅子,费薄林提前搬了一个凳子到房里,他吹完头发走到房间时,就看见温伏把椅子留了出来,自己光脚盘在塑料凳上,正坐在书桌前埋头刷题。
费薄林到衣柜里翻了翻,找到一双冬天穿的厚袜子,让温伏自己套上。
温伏一脚踩着凳子面,一脚踩着拖鞋,下巴搁在膝盖上低眼穿袜子。
看得出他很喜欢费薄林给的袜子,一脸认真又新奇地给这只脚慢慢穿,另一只脚上几个白里透红的脚趾头都张开翘起来等着。
费薄林抱着胳膊靠在衣柜前,瞧他穿个袜子穿得如此郑重其事,头发在台灯前却凌乱得像被电炸过的黑猫,忍不住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吃我的穿我的,叫我声哥都不为过。”
也不知温伏听清楚没有,套袜子之余侧过脸瞅了他一眼,又一声不吭地换了只脚继续穿。
第二天温伏一睁眼,床下放着那双板鞋。
他把脚伸进去,暖烘烘的。
被子、衣服、鞋,都带着一股干净清爽的洗衣粉香气。
温伏从污糟邋遢的流浪猫变成焕然一新的家猫了。
34
运动会第二天上午是男子一千米,温伏不负众望,从起跑到结束,甩了第二名整整三百米跑道,以二分五十秒的成绩再次破了校记录。
六班一半的人为了给他加油打气,在田径赛道中的足球场里陪着他跑,谢一宁自知追不上,每隔半个跑道就提前横穿到另一边高喊温伏的名字。
所有同组参赛的人和班级都感觉自己被六班霸凌了从结果来看确实是这样。
温伏冲刺完终点,班上还剩十几个陪跑的人在前面等着,本以为他会累得上气不接下气需要搀扶和送水,哪晓得本人踩过终点线后立马放慢速度,不愿意浪费任何多余的体力,走过去拿了谢一宁给他准备的能量饮料,小声快速地说了句“谢谢”后,就从他们面前面不改色地离开,仿佛刚才参加的只是一场饭后散步。
走过这一班人面前时温伏还悄悄用眼睛瞟了他们一下。
在此之前从未参加过任何集体活动的温伏并不理解这么多同学站在终点是要做什么。
猫咪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