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伏从河里捞出来几个小时,虽然换上了费薄林的衣服,但头发和身上没有条件清洗,始终不太舒服,因此上了车也不怎么说话。

费薄林显然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待在家,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半晌,他看向温伏略微苍白的侧脸问:“上次吃饭的碗,洗干净了吗?”

温伏想了一会儿才明白对方说的是之前来家里做饭的那次,可那是上个周的事了,费薄林现在才问,显得有些突兀。

不过他没多想,先点了点头。

费薄林又问:“自己洗的?”

温伏还是点头。

费薄林:“让助理检查了吗?”

其实这个问题完全可以趁周纪还在这儿的时候问,但是费薄林没有。

如果温伏脑筋多转一圈,回答“没有”,费薄林就能顺理成章地以检查为借口到他家里去再留下来。

可温伏仍是点头,顿了顿,甚至特意补充道:“洗得很干净。”

费薄林:“……”

司机从后视镜瞟了一眼,见费薄林迟迟不吭声,都快忍不住帮他开口夸夸温伏很厉害了。

看不见孩子盯着你的眼神吗?夸啊!快夸啊!

目的引导失败的费薄林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略过了温伏的期待,眼见着车驶入了锦城,转而把话题移到另一个方向:“在医院吃饱了吗?”

温伏刚要回答“吃饱了”,就听费薄林轻描淡写地说:“没吃饱的话,我上去给你煮面。”

要说出口的话被咕咚一下咽回肚子里,温伏摇摇头:“没吃饱。”

费薄林垂下眼,遮住眼里划过的一丝笑意,再抬眼时只对司机没什么表情地说:“开到云河颂你就回去吧,不用等我。”

温伏在医院吃那几包麦当劳吃了个八成饱,回到家又隔了两三个小时,要说吃夜宵也吃得下,只是过去那些年在Stella的高强度监督下很久没那么放肆了。

家里最不缺的东西是鸡蛋挂面,能放很久,就算演出跑行程十天半个月不回来也不会坏,要吃的话也不像煮饭时还要做菜那么麻烦,下了锅几分钟就能捞起来,对于温伏而言,从小到大这都是最划算管饱的食物。

费薄林在送菜软件上点了一些煮面用的青菜和肉类,温伏趁煮面的当儿抱着毛巾去浴室擦了个澡。

由于伤口不能沾水,他必须小心动作,这一趟澡也就擦得很慢,换好衣服出来时费薄林的面也从厨房端出来了。

费薄林一边去浴室收拾他的脏衣服一边招手叮嘱:“过来吃面,吃完面我给你洗头发。”

腰上两处刀口的擦伤让温伏没法自己洗头,加上头发在河里打湿后被费薄林在车里强行搓干,温伏这会儿满头黑发比平时更到处乱飞,摘下来拿去当鸡毛掸子也不为过。

碗里煮了很多青菜和现煎的云腿肉,温伏扒开椅子准备埋头大吃时,费薄林抱着衣服,声音从他后面幽幽飘过:“慢慢吃,不许抢,青菜别剩。”

温伏张开的嘴缩小了一个弧度。

在温伏吃面的十五分钟里,费薄林无比熟练地把脏衣服丢进洗衣机,顺便将温伏之前丢在沙发上的行李整理完,接着去衣柜里找出一套全新的、完全属于他的尺码的睡衣这套衣服夹杂在上次他托Stella送给温伏的那堆衣履中,因为太了解温伏的神经大条,也极度清楚以温伏的性格,不是必要场合根本不会对那堆衣服产生丝毫的兴趣,所以费薄林根本不担心这套睡衣会在短时间内被温伏察觉到异常。

就连睡衣放进衣柜的地方,都是他上次来这里帮温伏叠好后布置的。

为了让温伏早点休息,费薄林在他吃完面以后的十五分钟内带着温伏一起完成了洗漱,并把书房的折叠床搬进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