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见过。

好像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值得温伏笑的事情开心的事是有的:拿奖值得开心,写出一首新歌值得开心,发专辑值得开心,可都没有到让温伏能笑出来的地步。

他的沉静并非木讷,那股近乎情感缺失的默然使温伏像一块巨大的海绵,能容纳所有人对他输出与发泄,甚至可以在他的身体里完成机械般的自我消化和行动回应,比如被批判没礼貌就反思道歉,被说臭脸就试着微笑,被评价不够有“明星自觉”就学着勤换衣服,但于他本身而言,似乎没有任何一股外力能将温伏的情绪冲击到足够外溢的程度。

人生来就有喜怒哀乐,发不出笑,大抵是不够快乐的缘故。

周纪很难想象温伏快乐起来是什么样子。

痛苦的时刻倒是听说过的。

很久以前Stella和团队一起吃饭,酒到酣时曾提到温伏刚去国外的一段时间:“……天天就想着回国,一趁人不注意就跑去机场,钱都没有还想坐飞机,跟个小孩子一样!被找到了,一抓回去就哇哇哭,哭得眼泪鼻涕一起流!”

Stella说这话时是以笑谈的口吻,就像真的把温伏当作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提起他的旧事宛若一个故意让孩子出糗的长辈:“后来啊,我亲自跑去看了他三个月!他才消停了,一点不让人省心。”

大家酒后谈过笑过也就忘了,只是周纪偶尔想起来,便难免在心中勾勒出一番想象哭得稀里哗啦,眼泪鼻涕一起流的温伏,该是哪样的?

商务车开到云河颂大门,周纪把行李和一应物品拿下车,一转眼,温伏就跑过斑马线钻进对面的便利店买了一盒菊乐牛奶出来。

就过完马路回来这当儿,一盒牛奶已经喝完了,温伏还咬着习惯,喝都盒子里发出稀里呼噜的空管声。

周纪送他回了家,临走时叮嘱:“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是早上十一点的飞机,我提前两个小时来这儿接你早饭要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