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朝挂了电话,简直想把那价值连城的房子给偷了。

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大概偷温伏来得更省事。

最后在偷温伏和偷房子之间,张朝选择了活命。

惜命的张特助勤勤恳恳地去把衣服和腕表取走放在了费薄林公司的休息室。

这边费薄林在厨房一通捣鼓,好不容易收拾完,去卧室叫温伏时,撞见温伏正接电话。

“……退烧了。”

“……还要输液。”

“……阿尕的马……还有我的吉他。”

“……还有行李里的零食。”

“……嗯……好……你不用过来。”

这通电话大概是周纪打来的,温伏三言两语应付完电话,刚挂断翻个身看到费薄林倚靠在门框上。

费薄林微微一笑,表示友好。

温伏跟他对视了一秒,又冷漠而麻利地翻回去。

费薄林:“……”

他厚着脸皮走过去,抬起一条腿跪在床上,倾身到温伏头顶问:“桌上的面吃了?”

“……”

回答他的是一片默然。

费薄林:“吃饱没有?还饿不饿?”

“……”

费薄林:“要不要再吃点别的?”

“……”

费薄林:“水果吃吗?米饭吃吗?”

温伏忽然扭头看他:“你在学我写信吗?”

费薄林没听懂:“什么?”

温伏:“得不到回应也要一直说。”

费薄林:“……”

温伏轻哼一声,又把头扭回去。

小猫咪我啊,八年归来,嘴巴可是变厉害了不少的。

费薄林叹一口气,决定摆烂。

他厚颜无耻地把下巴放在温伏肩上,破罐子破摔似的不再挣扎,只是随口问:“还喝菊乐吗?”

本以为温伏照旧是不搭理他的,哪晓得房间里漫长的几十秒寂静后,温伏低眼看向肩头:“……还有吗?”

费薄林无声一笑。

五分钟后,温伏坐在一整个装满菊乐的玻璃碗面前陷入了沉默。

碗是家里最大的碗,足足有温伏两张脸大,简直是盆的规格,而此刻里面倒满了白花花的菊乐奶,温伏粗略估计,至少得有个三四盒的量。

温伏一摸,碗还是热的。想是费薄林特意把牛奶先煮烫过,生怕他喝了不舒服。

但这牛奶并非原味,而是酸奶味。

费薄林平日不怎么喝饮料,自然不知道酸奶过度加热后的味道有多奇怪,他只是已经无可奈何到用这样最笨拙而单纯的办法,希望自己能用一种毫无底线的纵容可以在温伏这里讨到一丝原谅。

加热过后的酸奶的味道,温伏虽然还没尝,但大概可以想象出来。

他正在思考是直接跑回房还是跟费薄林打声招呼再跑回房时,费薄林当着他的面掏出了五根吸管。

温伏眼珠子一下睁圆溜了。

“喝吧。”费薄林把吸管放进碗里,贴心地拢作一把,抵到温伏嘴边,用自以为想法绝妙的语气说,“想喝多少喝多少。”

只要温伏喝高兴就好。

温伏:“……”

三分钟后,温伏含着五根吸管,毫无欲望也毫无灵魂地嘬着碗里的五合一菊乐奶。

玻璃碗中牛奶的水平面以一分钟一毫米的速度缓慢下降着。

费薄林敏锐的观察力在此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看出温伏喝得缓慢,只当温伏太喜欢这样量大管饱的喝法,想抓紧来之不易的机会慢慢品尝。

趁温伏好不容易愿意凭着菊乐奶的面子搭理他的当儿,费薄林先挑起正事儿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