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想到明天将是自己的第一次上台演奏,台下的人将是那么多年来他的第一批正式听众。

费薄林是重要的人,他在自己写的第一首歌里,自然也该在温伏的第一批听众里。

温伏问牵住费薄林的手指:“明天薄哥会来吗?”

费薄林扫向温伏抓着他的那只手,那只手的手指纤细修长,连整齐圆润的指甲都是费薄林今晚给温伏洗完澡后亲手剪的。

他的目光短暂地在温伏的手上停留片刻后就收了回去,随即摇头:“我没有入场票。”

歌唱场地租的是学校大会堂,几个联合举办这次活动的社团对这场比赛很看重,提前先在学校的私聊大群里发布了问卷,再从填写问卷的人中抽签筛选听众,筛选完了才把入场票发给入选者,以此来保证投票的公平性。

费薄林常年不看学校的私聊大群,即便那天看了,在不知道温伏要参赛的前提下他也根本不会去填写问卷,更何况社团是在筛选完听众后才公布的入场资格获取方式,费薄林对这些活动并不关心,错过了机会在所难免。

温伏意识到费薄林无法成为自己的第一个听众了。

这在费薄林眼里是很重要的事,但费薄林却没有权利参与。

温伏扭头对着角落里那把借来的吉他若有所思,他站起身,牵着费薄林走过去,拿起了吉他和家里的钥匙,把费薄林带出了家。

费薄林一路无言地任由温伏牵着,初夏夜的街区静悄悄的,除了风吹和偶尔的虫鸣外什么也听不见,他一低头就能看到温伏柔软的发顶,一呼吸就能闻见温伏的气息。

走了好一会儿,费薄林知道他们要去哪儿了。

那是温伏这段时间用以练歌的秘密基地,离他们的家就两个街区。

那个地方是一条陈旧的老街,老街中间有一座荒废多年的幼儿园,幼儿园左右几间房屋都无人居住,更难得的是,园区的大门没有关闭,白天偶有小孩子会跑进去玩。

费薄林只允许温伏在傍晚太阳尚未完全落山时来这里练歌,夜晚太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