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够？

空气中传来了白兰地信息素的味道，叶云然睁开眼，闻弛吻完额头，正一错不错盯着他，他的眼神里染上了更复杂的色彩，叶云然从前完全不懂，如今凭着每次闻弛的行为，已经能解读出其中一点信号。

比如闻弛想表达喜欢，闻弛想亲吻自己额头等等，但是此刻他还读出了另一份味道。

饥饿，比闻弛渴求热切的战斗时更深沉的饥饿，但正努力压抑着，如同野兽与自己的本能对抗，哪怕再努力，也会泄露几分。

叶云然歪了歪头：为什么会饿？

肚子饿了用食物填饱，精神饿了用……啊，叶云然后知后觉发现，自己不也正觉得不够吗？

“闻弛。”叶云然抬手覆上心口，“你看起来很饿，我也觉得差了点什么，还不够，是一样的感觉吗？我们正在渴求什么？”

闻弛在他的话里瞳孔骤缩，心里的狮子睁开眼，他慢慢抬手，抚上叶云然的脸，叶云然看着他，一动不动，任由他动作。

顺从，只会让他心里的狮子更加放肆。

闻弛嗓音变得低沉：“我不知道是不是一样，不过你说对了，我确实很饿……我想吻你，不只是额头。”

闻弛拇指轻轻摩挲叶云然的脸：“要试试看，确认我们的感觉是不是同一种吗？”

对了，如果不满足于额头的亲吻，就意味着他可以学习下一步了，叶云然直视他：“好。”

闻弛手指一停，叶云然感受到贴在自己面颊的掌心在颤，但又非常坚决，没有半点退缩，闻弛闭上眼，猛地吻了上来。

这次没有落在额头上。

是唇。

啊……叶云然在他吻上来的时候心脏一蹦，告诉他答案：对了，这里才对。

柔软的唇轻轻贴在一起，也不知道是谁先试探的动了动舌尖，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青涩、莽撞，有蓝叶薄荷的甘醇、有白兰地的热烈，比奶冰还甜的味道，化在舌尖，让人怎么品尝也不够。

少年人第一次亲吻，没经验，毫无章法，急切又小心，恨不能整个吃了那样横冲直撞，又怕哪里不对，时不时缓下来。

没有技术，全是感情。

磕磕绊绊，但好在，感觉很舒服。

分开时，两人呼吸都很急，肺活量势均力敌，不过……叶云然的面颊因为缺少空气而染上了薄红。

闻弛看得清清楚楚。

叶云然眸子里的星光被打乱了，蒙上了一层薄薄的东西，似雾似水，宛若醉了酒，昳丽非常，漂亮的雪人在自己掌心化成水，闻弛只看两眼，忍不住又凑了上去。

滋味太好了。

叶云然搂着闻弛脖颈，薄荷的信息素在空气中兴奋起来，跟白兰地信息素碰撞，像在激烈的对抗，却又交融纠缠，不分你我。

我想吃掉他，叶云然放任自己头脑出现的不清醒，他模糊地乱想，怎么才能吃掉，好香，我的。

我的。

这时营地突然一阵响铃，两人同时一颤，倏地分开，叶云然眼神中透露着一点茫然，不过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和空气中温度一起慢慢沉了下去，叶云然开口，气息不稳：“这是……？”

“晚间休息提醒。”闻弛也平复着呼吸，这是提醒受训士兵麻溜上床睡觉，跟他这个教官没有关系。

不过铃声挺刺耳，一长串响完，也够他们焦灼的理智回笼了。

刺耳的铃声安静下来后，两人呼吸归于平稳，看着对方泛红的唇，眨眨眼，忽而都笑了。

难得，连叶云然都轻笑出了声。

闻弛笑得松快，按住叶云然脑袋，跟他额头抵额头地蹭了蹭，然后伸手，把叶云然带了起来。

“都要早起，我们也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