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奕永远不会知道，许江眼里他现在双目猩红的样子究竟有多美。

两人对峙良久，容奕吓得全身都在抖，看起来理智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的时候，许江忍不住笑出声。

容奕猛然回过神来，朝许江大吼，激烈地辱骂他。

许江的脸色沉了沉：“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你……你开枪啊……你开枪！！”

容奕暴喝一声，惊恐的眼里闪起破罐子破摔的疯狂。他突然往枪口上撞，许江倒吓了一跳，连忙把枪口朝向别处。

眼见着容奕敢跟他发飙，许江给了他一巴掌让他的脑子清醒清醒，接着枪口朝他身后。他按下保险栓，扣下扳机“砰！”地开枪。

容奕整个人都僵住了。

“……你好像还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冒着烟的枪口再度对上容奕的脑门。

看着容奕恐惧到浑身颤抖的模样，许江渐渐从开枪的余韵中走出来，兴奋得几乎笑出声来。

他用枪抬起容奕的下巴，这次枪口滑到了他的喉咙处。

那是他全身上下最宝贵的地方，是能下金蛋的卵巢。

一枪崩了这里，容奕就完了。

“呵……”

容奕的嘴角颤抖着往上挑了一下。

他又疯狂地挑了下眉毛，大笑着说道：“有种你他妈就弄死我！”

“开枪！我他妈死了你也跟着坐牢去，我们一起完蛋！”

大天的法律又不是摆设，杀人可是大事，真闹出人命许江可没那个胆子。

好兴致瞬间被他搅得精光，许江气得用枪柄砸了他一把。

许江：“好，好……好得很……！”

容奕被他打倒在地，再睁开眼时，随着一声扣动扳机的清脆响声，他看见许江把枪口对向

他自己。

“！！”

容奕脸色煞白地看着他。

许江轻声道：“宝宝，我说过，我为了你甚至可以不要命。”

而当时容奕说的是：“你的命真贱。”

而现在，就在眼前，许江正拿着枪对着他自己，脸上挂着绝望而疯狂的笑。

他从不觉得自己的价值可以和任何人的生命相提并论，可现在许江把他的答案和自己的生命同时放到了天平两边，让他去选。

要是容奕拒绝他，他就去死。

“你……”

容奕感觉自己的大脑在抽搐。

“你，把枪放下。”

他今夜一整晚，心脏就和坐过山车似的，一会儿觉得自己快死了一会儿又劫后余生，一会儿想杀人，一会儿又要被杀！

现在还要帮别人做“生死攸关”的决定

许江兴味盎然地看着容奕的表情。比起刚才自己即将被杀时的惊恐和破釜沉舟，容奕此刻的表情才真真正正地称得上是绝望。

当别人的生命受到威胁，他由衷地感到害怕和难过。

真是个十足的傻瓜。

容奕：“别……把枪放下我们好好谈谈。”

许江没有搭理他的恳求，单手解开衬衫扣子，脱了自己的上衣。

衬衫落在他的臂弯处，许江把自己的上半身露给他看。

眼前的身体白净无瑕，肌肤纹理细腻至极，连颗痣都没有，质感如同镇馆级别的白瓷宝器。

然而，许江小腹部那些错综复杂的伤口，却成了一大败笔。

“你……”

容奕颤抖地发出一声音节。他知道这是许江自残留下的痕迹。他毫不怀疑许江会耍花招，他只怕枪支走火，令让一条鲜活的生命在自己眼前丧失生机。

而这一切都是自己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