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了门。
满地致丧的白烛映入眼帘,元策一脚定在门槛边,缓缓抬起头来。
光影昏昧的屋里摆了一张供桌,桌上点了香烛,摆了祭品,竖着一块无字的牌位。供桌前,姜稚衣一身素服,直挺挺跪在蒲团上,正在安安静静地朝上敬香。
元策悬在门槛上的靴子迟疑着慢慢落了下去。
供桌那头,姜稚衣手持三根细香,听见身后传来的动静,本就七上八下的心一下跳到了嗓子眼。
耳听着元策一步步朝她走来,姜稚衣持着香垂着眼,在心底碎碎念
沈元策,逝者为大,往昔仇怨,今日一笔勾销,望你来生投个好人家,莫再遇到这样的出身,至于今生……我的今生还得过下去,你弟弟骗我在先,我为谋出路,不得已借你之名,为自己换个自由身,望你勿怪!
默念完,姜稚衣持香叩拜三次,被惊蛰搀起身来,将细香插上香炉。
细香一抖,香灰落手,姜稚衣烫得“嘶”一声,还没来得及甩手,忽然有只手一把抓过了她的手腕。
姜稚衣蓦地一抬眼,看见元策握着她的手,飞快掸掉她手背的香灰:“怎么上个香也能”
话说一半,似是感觉到她突如其来的僵硬,元策动作一顿,抬起头来。
看见她一双红透了的,像哭了一日一夜的眼。
姜稚衣目光闪烁了下,慢慢把手抽了回来。
惊蛰连忙去取药膏。
元策撇开头,看着这一屋子白事用的物件:“他忌日在五月,不是今日。”
“我知道……”虽然不知道是五月,但她当然晓得不可能是今日这么巧,“只是我昨夜刚知道他不在了,今日便补上一次祭奠。”
再说,她接下来要说的话,最好也有这么一个哀思的氛围,否则她怕是又要演露馅。
“这就是你找我来要说的事。”元策回过眼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