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眉下,一双浓黑圆靓的眼眸用低调的杏仁色,代替了平日惯用的珠光玫瑰赭红。
既淡化了发红发胀的眼睑,又巧妙地把妆容重点移到她微醺酒红色的唇瓣。
欣赏着素雅清纯的娇颜,她勾出一抹满意的笑。
两只露趾羊绒拖吊着两注黄琉璃珠坠子,“哒哒”一步懒一步地走出卧室,下了楼梯。
倏然,又生生停在黢黑巨大的家庭影视屏边。
看着沙发上叠放有序的衣裙,饶是住过太多五星级酒店的她也惊住了。
“这……酒店客房服务不睡觉的?”
“也太尽职了吧!”
-
一刻钟后。
“叩叩叩。”
宋暮阮换了身衣裳,敲响隔壁套房的门。
男人打开门,一身装备也早已穿戴好。
沉郁黑的西装,仍是那不勒斯设计,挺括硬朗的面料从双肩处自然收褶,垂顺地包裹着他一米九的颀长身姿。
左胸前,别着一枚拇指大的豹头胸针,豹头部以数颗亮钻切割,一对眈眈上扬的豹眼由两颗祖母绿宝石打造镶嵌。
内里再搭配一件软柔的烟云白绸衬衫。
在头顶的三层宫廷古铜灯下,绸衫里低调纫进的细金线散漾着风致典雅的光泽。
今天这一套很衬他,与昨日参加首脑会议的中山装相比,不失绅士名流的矜雅清贵,又透着几分昂藏豹子男人的年轻盛气。
只是那衬衫仍古板地系扣到顶。
她真的很想鼓起昨晚抢他手镯的胆量,动手把它解开。
但……现在不敢。
宋暮阮看着他,挤出一个甜美活泼的微笑。
“你看我今天这打扮怎么样?”
萧砚丞关上门。
少女却张开两只纤细的胳膊,挡住他的去路。
一如昨天在珀丽卡帝的大厅里挡住那个中国版Jonas一般,骄横不讲理。
萧砚丞双手环在胸前,薄唇抿着,安静地配合她。
欣赏着她的即兴表演原地转圈。
眼前的少女,不似昨天见Jonas那般妆容艳丽,甚至敷衍得连旗袍也不穿了。
上身就罩着一件纯色的胭脂粉针织开衫,和昨晚一样,未系一颗山茶花金属纽扣。
开衫里面是条素净大方的香槟色长裙。
丝质宽松的裙摆随着她转圈的动作,在那对纤细巧白的脚踝处漾出一朵弧度优美的香槟玫瑰涟漪。
那涟漪如同少女本人,大胆又放肆地磨蹭到他的裤管。
萧砚丞原本气定神闲的慵适身姿,瞬间绷得笔直。
一双冷眸定在她娇笑的面容上,忽而想起她昨晚想要在他鼻梁上滑滑梯的无理请求。
摸了摸自己的挺拔鼻骨,两片弓形薄唇斜扯了一下。
他的萧太太身材娇纤,柔若无骨,动作也轻巧灵动。
目测,滑滑梯的可操作性概率……
很大。
那边,宋暮阮浑然不知晓男人的心思,转完圈停在他身前,两只略稍轻红的圆瞳举瞧着一言不语的他。
“是不好看吗?”
“难道你不觉得我今天这一身装扮很贤妻吗?”
原来只是想走贤妻风格。
不是敷衍,也没有敷衍。
甚至可以说,是在配合他的喜好。
凝住她淡妆细描却仍然微红的眼睫,萧砚丞略一勾了下唇,旋即压平,颔首道:“贤妻,需要冰块消肿吗?”
听到这话,宋暮阮及时把手挡在眼前。
小碎步奔到大理石餐桌前,她两手捧起那一杯冰美式咕噜咕噜地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