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三张小嘴,唱出了三个声部,高音低音不说,节奏也尽然不同,欢快夹着缓柔,缓柔里还藏着俩小孩咕通咕通吞口水的声音。
萧砚丞笑了笑,火黄珠光照亮的眸底隐隐显出一丝无奈的宠溺。
“舅舅,你不许愿吗?”
靳元祺眨了眨葡萄眼看着身边的舅舅,不太明白一首生日歌都唱完了,舅舅为什么还不许愿。
“快许愿吧。”
宋暮阮甜甜笑着,在寿星对面做了个请的手势。
“很少吃蛋糕,不信愿望。”
萧砚丞吹灭了一个数字9蜡烛,右半俊脸骤时陷入昏默的阴影中。
“不行,必须许愿!”
宋暮阮擦亮桌上的长柄火柴,重新点燃蜡烛,桌对面男人的脸顷刻被暖绒的光包裹,如雕刻家手下的名品轮廓现于眼心。
她弯了弯水光唇瓣,很满意她此次大胆而强势的行径,毕竟
今早她就接到阿婆的电话。
听闻萧砚丞当年并非今日降临,而是他母亲提前一周剖腹产选定今日。
四月一日,愚人节。
他的亲生母亲欲用这个生日期来寓意这段无爱愚弄的婚姻。
自他十二岁那年知道此事后,萧家上下所有人便不再过西方所有洋节。
当萧砚丞在中港,萧老太太会亲自选定菜式,与他吃一顿只有他们祖孙两人的生日宴。
他不在中港时,萧老太太的生日祝福会早上九点准时抵达,并嘱咐老程打点好一切。
萧家的四月一日,只会赋予它是萧家小少爷生日的特殊含义。
“萧生,快许一个愿望嘛,生日的时候许愿望最灵啦~”
宋暮阮的一声央调亮出,另两小孩也央着糯糯的童音唤:
“对呀舅舅,我上次说期末考100分都实现啦!”
“舅舅,姑父~期期天天许愿的!”
萧砚丞的挺直背部缓缓靠在雕花餐椅,整张昳丽的脸庞脱去一张橘火的朱羽金纱,匿在寂黑的暗影里,五官也昏然然的沉默模糊。
这时,一缕含温的晚风轻飘飘入窗,四合院模型前的两支数字蜡烛朝他那面偏了偏火,霎那照亮男人安静投注少女的浅眸。
有一点类于烛油亮的浮光,略略沉在眸底。
“我许愿”
萧砚丞缓而慢地阖眼。
“宋暮阮同学荣获本次西译杯高校组多语种商务翻译比赛一等奖,成功获得市级优毕生名额。”
宋暮阮怔住。
指尖摆弄的火柴盒,砰的声掉在大理石桌面。
“萧生,你”
话音未落,男人便吹灭了两颗豆粒烛火。
“啪。”
不知什么时候溜到餐厅另一边的靳元祺,一巴掌拍亮了餐厅黑胡桃木玻璃吊灯。
黑暗一瞬褪弥,对视的两道视线相擦,宋暮阮倏地被他眸里残存的火光灼了下,她甜蜜地压弯唇角,不自然地伸手取下那两支蜡烛,然后把捏在另一只手心的卡片夹插在9那个数字蜡烛的小洞里。
萧砚丞眸光投去,是她亲自书写的一排娟秀字体
[走你所走,闻你所闻,“爱”你及鸟。]
靳元祺在一旁凑近葡萄眼看,皱着小眉头,指出最后一个字的错误:
“舅妈,你多写了一点,应该是爱你及乌,哦不对,是爱屋及乌。”
比起这个,萧砚丞更在意的是那个双引号。
“萧太太,我认为你应该解释一下。”
宋暮阮涨着个鲜亮红脸蛋抿了抿唇,拾起银片小刀却说:
“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