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砚丞做了个请的姿势,打断元卓的话声:
“元秘书,那是你的座位,我今日想与这位百闻一见的宋站长毗邻而坐。”
许宜纯接过茶杯,默默给建模先生点了个赞。
还得是你俩老夫少妻会演。
难怪阮神今天千邀万请,保证这趟赠礼旅途值车程费。
嘿嘿。喝茶看戏好甜!
“这位同学我们曾见过,不知还记得我吗?”
一道醇雅的嗓声徐徐渡来,许宜纯赶紧收起了痴笑,重重点头。
“建模先生,嘿嘿。”
她忍不住傻笑了声,绿膜镜片后的杏眼意味深长地瞄了眼宋暮阮。
宋暮阮不自然地咳了声,忙岔开话题。
“宋总监,实在不好意思,耽误您今日下班时间。”
萧砚丞闻声,两注晦深的眸光落到身旁少女微微发粉的左腮,这是今日首次看她。
乌云矮盘的脑后长发,狭细弯翘的远山黛眉,两片密长鬈卷的花蕊丝睫毛,总是泛着乌软软水波的柳叶眼,如江南丘陵柔美起伏的山根俏鼻,再到羞涩就会不自觉嘟尖的花瓣唇,还有那片正好可以容嵌他下唇的微凹唇窝。
一件紫丝绒金丝刺绣芙蓉旗袍,侧开衩设计,露出的一双并膝玉腿纤细修长,大理石白瓷砖反射的日光,再经反投于她的小腿,如从定窑里取出的一片烧制白瓷,握在掌心会叮叮呲呲地自发开片。
一吻落下,那软白的釉光还会余储他的滚热唇息。
往日总是同她凑得近凑得亲,此刻稍稍拉开到陌生人的安全距离。
他的小妻子仍是可爱得迷人,是他唯一怀藏的一块不想示人的美玉珍宝。
萧砚丞的眸光愈渐深惘:
他们有九十八小时零五分未见了。
“宋总监?”
少女的甜汪汪的嗓音扰断他的神思。
萧砚丞不着痕迹地移开眸光,重新定投到她的脸。
“没事,我正好要等太太下班。”
校八八放下茶,一手打开皮质笔记本,一手抓笔,忙问道:
“请问宋总监的太太也是在萧氏吗?”
“暂时是。”
校八八笔尖停住,扬起两只困惑的眼问:
“宋总监,可我听说萧氏好像禁止办公室恋情?”
萧砚丞从善如流地回答。
“我与太太是在她进公司前领的证。”
“而且她那时不喜欢我,称不上恋情二字。”
宋暮阮:“?”
资本家果然有一张强辩的嘴。
“宋总监这么帅又善良,想必宋总监的太太也一定是个善良大方的美人儿吧?”
这话问出口的是许宜纯。
萧砚丞微微笑着,尽量配合眼前一众零零后,事无巨细地讲述道:
“是的,我太太羽翼未丰时,便被命运折断了双翅。与继母哥哥相依为命的那段艰难日子,仍不忘每月捐赠‘真心护心’慈善基金,邻居弟弟受难,也会选择倾囊相助。”
“年前她开着我的车,超速逆行闯红灯,把我吓得够呛,自己也跟个无事人一样回公司找我夸夸。”
顿了顿,他沉吟两秒。
“其实我和我太太是在彼此不熟的情况下领证结婚的,自从与她合法同居后,我便时刻借丈夫与男朋友的责任与义务为由,靠近她,约束她。”
“在她之前,我不懂怎样讨好女生,曾熬夜浏览不下千篇恋爱论文,万条零零后流行语,却找不到我和她相对应的情况,从而实施一条可行性策略。”
不知想到什么,男人的凉薄眸色溶进温煌的日光,软化得像一团琥珀凝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