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少女隔着桃粉渐变色口罩,捂唇打了个哈欠。
这是自她起床后两小时以来,第二十个哈欠了。
昨晚,她头脑发热问身旁这位精明凉薄男喜欢上她了吗,得到的不是一如既往的[大言不惭],而是
[嗯,喜欢。]
“……”
多么言简意赅,趋利避害,指代不明的三字!
所以,是喜欢上她,还是喜欢上她了?
于是。
在珺御榕嘉宽大柔软的King床上完成第五次生命大和谐后,他安然入睡,而她却忖量着这个答案。
活生生的,失眠了。
宋暮阮张了张奶茶橘色唇瓣,打出第二十一个哈欠后,抬起右手,遥遥一指,故意逗趣他。
“萧生,要不我们去那个窗口吧?没人。”
萧砚丞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离婚登记处五个军蓝冷漠的大字映入眸心。
旋即,他撇下一痕冷笑。
“萧太太是想一叶障目,把首字混过去?”
“不是,我说真的,”宋暮阮凑过一双柳叶美眼,在他睫根下眨了眨,眼中盛满真诚,“萧生,我们离吧?”
萧砚丞长睫半阖,浅眸迎上她的注视,松烟灰的睫影在眸睑处密铺一层薄淡的菱形阴凉。
“诉讼离婚需要提交夫妻情感破裂的证据。”
她拉过他的手,往左肩上凑。
“有啊有啊,你马上打我一下。”
萧砚丞反握住她的几根玉指。
“萧太太,这身华衣之下,都是我们昨夜共赴云雨的和谐证据,暂且做不了家暴的伪证。”
“你还提?就是因为我们房事不和谐!”
宋暮阮被这个关键词刺激,显然已把逗弄的心思抛到九霄云外。
她想维权,她要维权,她必须得维权!
工作人员呢?!
看少女四处张望,萧砚丞凉凉撂出一句好商量。
“现今标榜六尺巷为宽容礼让的代名词,萧太太,为了你,我也可以退让。”
“?”
宋暮阮眨了眨细描淡抹的烟粉玫瑰色眼皮,一双乌亮软柔的柳叶眼重新投落到他的侧脸,寸深的短发衬得他眉深目隽,鼻骨峻深,特别是上端微微耸凸的驼峰小节……
热意止不住地往粉腮冒,她别过脸,抠了抠手心。
昨夜就是这粒小骨头,她被他摁压在上面梭滑梯不说,还闹了秒潮的笑话。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拨开她抠手心的大拇指,然后,缓缓插入她指缝里,十指相扣的姿势落定后,他的磁蕴嗓声也落入耳畔。
“据我目测,昨晚萧太太有盛下三分之二。”
“萧某也可以效仿古人退避三舍,让余下的三分之一俱不进入。”
“啊喂”
大庭广众之下,什么虎狼之词!
宋暮阮低声惊呼,把玉手羞愤地推开他的脸。
甚至,避如蛇蝎似的,甩开了他的豹爪。
这时,一位身穿制服的年轻工作人员路过。
“二位,离婚登记处在那边。”
他指着左侧的冷清窗口,温馨提醒道。
宋暮阮及时唤住这位善良温柔的小帅哥。
“诶,小哥,请问可以申请调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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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后,婚姻调解室。
“谢谢。”
宋暮阮接过一位短发大姐的热茶,而方才那位好心小哥也把手中的茶水轻放在萧砚丞桌前。
见后者绷着下颌不发一言,她赶紧对那小哥说:“谢谢。”
“好,宋小姐、萧先生,现在可以开始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