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窸窣无声的衣物摩擦后,三人摔在了厚软绵实的大红地毯上。
视线倏然放低,对面包厢的屏风下方,一截镂空的藤草纹路里,卡其棕毛茸鞋踩在郎丹泽黑牛皮革鞋头。
三人默契抬眼。
翡翠做的屏风,映着窗外鎏金日光,红的如杜鹃层层密密的花边,碧的像两山凹陷狭簇的沟谷。
而少女柔媚细纤的双腕高举过头顶,被男人单手扣住,正嵌在那碧绿沟谷的脊背,两人的头部覆叠辗转,给那盛绽的杜鹃花抹上一笔颤动的灰。
“唔萧……”
闭唇无用,宋暮阮索性放松了舌,任他毫无章法地搅弄。
吮净她舌尖的松茸香,萧砚丞抽离薄唇,相触的鼻尖在日光里呈出一个狭仄锋锐的暗灰角。
“萧太太,我认为萧氏十分有必要重新审视与曜南的战略合作关系。”
像是被迫含了整包跳跳糖,宋暮阮的舌麻软,如无数颗糖粒在舌尖跳蹦蹦床。
她眼尾轻红,泛着潮湿的迷晕,嗔着他:
“我又不能控制别人的喜欢,再说我有答应他吗?”
“你就这样妄下定论……一天就知道欺负我!萧可恶!”
宋暮阮辩解完,铆劲推开他,动作间,胳膊肘却不小心撞向屏风,“咚啪”翡翠玉做的四扇花鸟屏被推倒在地,碎了一个黄沁的角。
廊道上趴着的三位目击证者赶紧站起身,人叠人叠人的姿势,默契地拍了拍对方衣服上的灰。
最边上的戚逢,无对象可拍,抬高的大手懊恼放下,啪的声,不小心打在了刚至门口的黄曜斳肩头。
宋暮阮两眼却自动过滤那边的几人,只顾看着那个碎了的角。
“这不会是真的吧……”
“不算值钱,”黄曜斳走进包厢,“暮阮,我可以替你赔付。”
萧砚丞上前,左手揽过少女的软腰,染上红柚唇脂的薄唇微微渗出笑:“黄生说笑了,她有我。”
一双浅眸垂翕,他望着她布在下眼睑的细颤睫影。
“你说是吗?太太。”
脚底的日光,薄阴阴的,一如萧砚丞投下的眸光,宋暮阮咬了咬唇瓣,为难地说:“要不见者有份,你俩一人赔一半吧?”
见左右二人身躯骤是一怔,她撅唇拿出手机,小声嘀咕了句:“明明是你们非要争的……”
“还是我给阮先生打个电话,让他手下留”
“萧总?”
一道高大身影路过门口,雅磁嗓声插进她的话音里,尾调微微的不羁。
宋暮阮朝他看去,只见那人身披一件黑色大氅,里面配以茶青军阀戎装,脚蹬长筒黑靴,一丝不苟地紧缚着粗黑鞋带,英气逼人。
“!”
她的手机险些从手心脱落。
“靳靳靳良昀?!”
“你好,”靳良昀踏靴,胡桃实木地板发出噔哒噔哒的利落声响,伴着他的嗓声一并送入她的耳,“宋暮阮,我没记错吧?”
宋暮阮两手背在腰后,相互握了握手心,确认这不是梦。
她笑,阔别多年亲见偶像的巨大欢喜毫不掩饰地洋溢在漂亮眉眼间。
“是,你还记得我?”
她轻轻确认的声音,像一场少女的美好梦境。
“当然,”靳良昀走近,温磁着嗓,“需要合影吗?”
“太好啦!”
宋暮阮握着手机的玉指迅速摁亮屏幕,打开相机,她递出手机,然而一双弯成春柳叶的眼瞄到萧砚丞的冷脸顿住,转身又瞥见黄曜斳的肃脸。
“……”
她默默调出前置摄像头。
“我来吧。”
孔天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