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萧砚丞抬手,小拇指屈弯,慢条斯理勾出另一小绺发丝,让它修饰着她的右腮,答道:“会以为是在索吻。”
低头看了看左右对称的乌发,宋暮阮笑出了声:“你有强迫症?”
他顿了顿,收回手,一双浅眸逆光生幽,认真凝视着她。
“职业习惯。”
“男朋友,我认为你这个习惯非常好。”
宋暮阮说着,不再满足坐在床沿,双手圈住他的脖颈,悄悄把作案工具小紫眉刀扔到隔壁枕头上,娇滴滴着甜音,继续说:“还有,我是不是从来没告诉过你,你很帅,放在娱乐圈也是一骑绝尘的颜值。”
“所以。”
萧砚丞不为所动,静待这番虚与委蛇后的下文。
“这几天能不能不照镜子……”
不待他说话,她两手捧住他的俊脸,尽量忽略那一长一短的眉毛,用虔诚认真的嗓音提出一个建议:“要不我给你刮须吧?以功带过。”
萧砚丞摸了摸左眉,只余一片光洁的眉弓。
“……好。”
-
洗漱间里,灯光一片明亮。
萧砚丞下颌骨涂满了白色蓬软的泡沫,一双迎光的浅眸近乎透明,如上等的琥珀玉垂望着坐在洗手台上的少女。
“嘶”
一丝微疼似乎破皮。
撩眸一看,无框的长形妆镜里,他的右颌渗出一丝鲜红。
“经二次亲身检验得出,女朋友不适从事手工,”萧砚丞拿过剃须刀,不轻不重地凝了她一眼,“本测试小白鼠自己来。”
“我行李箱里有创口贴!”
宋暮阮说着,想跳下洗手台逃之夭夭,可眼前男人的两条长腿却岿然不动,她推了推,咬白了唇瓣。
“对不唔。”
一根指骨插进她的唇缝,阻挠住她咬唇的小动作,萧砚丞低头,用无泡沫的峻拔鼻梁挨了挨那下撇的樱粉唇角。
“傻姑娘,我有怪你?”
宋暮阮软下腰肢,一丝羞愧的绯红爬上白嫩的腮颊。
“可我”
“也不准怪自己。”
萧砚丞打断她的话,指腹沾了点白沫,抹上她秀挺的鼻尖。
“小乖。”
宋暮阮愣了愣,想到余沚期的那声小乖,不由自主地环住他的腰,脑袋枕在他肩窝里。
“幼儿园是不是开学了?”
“嗯,期期母亲最近忙出差,邀请我带女伴参加期期的亲子运动会。”
宋暮阮意有所指。
“我可不知道某人的女伴是谁,是被你无情撵出这公寓里的娇娇吗?”
温烫掌心熨帖上她的腰后,萧砚丞低了低声。
“是合法领证,在我怀里的宋娇娇。”
宋暮阮阖上眼,娇俏地一抬下巴,鼻尖亲昵拱了拱他的侧颈,蹭出一溜子白沫。
萧砚丞不疾不徐刮掉剩余的泡沫,剃须刀重重地一搁,在檀木洗手台上划拉出嗤的脆响。
“萧某合理怀疑宋娇娇是故意的。”
宋暮阮警觉抬头,想要推开他,两跟修劲有力的指骨捏住她的两腮,毫不客气地落下薄荷味的吻。
“不是嗯……”
肩背抵撞上冰凉的妆镜,遮住镜面里半开的双层磨砂玻璃窗。
高空冬风刮过,窗缝里的天不见有日,只有朦胧雾色韫作一团柔白,白肤却镶着鲜活的虾亮红光,向世人昭示着它正被初日交额咬舐,一时间分不出彼此。
“嗡嗡嗡”
洗漱室外,闹铃作响。
宋暮阮得以喘息,抹掉绯腮上的水迹,她一双靡丽的柳叶眼嗔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