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怕冷。”
“才不冷呢!”
宋暮阮飞快地驳道,下巴尖儿掩在被沿里,连同两瓣梅桂色的水唇,“啃咳”,她双唇阖咬住,喉咙还是泄露了她未完全恢复的身体状况。
她尴尬地扭了扭身子,斜靠在古朴胡桃木床头,一双纤长玉腿因床窄而憋屈并膝折弯,丝袜里的白嫩赤足不可避免地翘出一个大拇指尖,像个钻头不顾尾的小白兔纤维尾巴。
萧砚丞牵了牵唇,捏住被角,罩住那尖尖的肉白脚趾。
今日,他给她换了个发型,依旧是鱼骨辫,不同于昨日的双马尾,这个算是新学的分层四股鱼骨辫,头顶的发两缕交叠固定,与脑后勺统一斜织往下,垂落到左肩。
最后,用那鸢尾刺绣发带打了个结。
萧砚丞掀开发带左面的紫,在蝴蝶结心转了转,蝶尾才从两面紫变成一蓝一紫。
“好了。”
然而少女却没有意料之中的转过头来,用一双笑吟吟的柳叶眼赞许他,甜甜嗲嗲地对他说很可爱。
他倾身看了看,少女胳膊枕在床头木沿,显然已睡了一会儿。
是他动作不太熟稔,花费了整整十五分钟。
“辛苦了。”
萧砚丞就着她侧身的姿势,小心放她睡在枕上。
狭窄逼仄的单人床,显然已经装不下他的宽阔身躯,他也侧过身子,隔着蓬松的绸被,单手揽过她的腰肢,和衣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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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暮阮迷迷糊糊做了一个梦。
梦里全是亮璨璨的紫绿光晕,分不清天与花园的交界,而她窝在潺潺流动的钻石光晕里,双眼合着,心神飘怡地荡悠荡悠,直到一缕清苦调的柏香袭来
她豁然睁开眼。
窗外已是灯火通明。
“!”
她竟然睡了这么久?
宋暮阮翻过身,一只小手也从暖热的被窝里钻出来,不经意触到一块冰冷,她动了动朦胧的眼睫,顺手摸了摸,略微粗粝的硬,硬中带着竹节似的肉质的软。
这是
萧砚丞的手?!
宋暮阮惊然撑开眼,小心翼翼地扒着床沿,挪动温绵绵的娇躯。
“去哪儿?”
一道哑感嗓声过后,那方冰竹节拢住了她的手,舒逸的凉痕如微刺,扎出她内心的慈母关怀。
她把裹在她身上的暖绸被褥往上一提,也分给他一半。
顺便,越过他的肩,打开了床头的复古木制台灯。
昏亮的灯光如日出啄黄的云纱,照亮了她双眼里的狡黠。
“矿总,天黑了呢,这边建议您起床时支付一下陪睡费用。”
萧砚丞掌心逐渐回暖,嗓声也有了实质的温度。
“因某人睡着,邀约迟到两小时,请考察期女友支付瞿二等一众人的时薪。”
“啊?我都忘了,你怎么不叫醒我?!”
宋暮阮两只小胳膊撑在枕上,一瀑雾黑的发丝泄泻铺陈,她撩过一缕,眉间略生嗔怪。
“不是说好给我编辫子?你偷懒,考察期偷懒可是重罪!”
萧砚丞抬手,从端方乌挺的袖口露出一截遒劲腕骨,腕骨上正缠着她的发带。
发带只打了个单边节,像鸢尾蝶的一边翅。
“你睡着后,我拆了。”
宋暮阮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那今天就不扎了吧,节约时间。”
“坐好。”
萧砚丞坐在床头,单手解开发带,鸢尾花边的金丝刺绣被迫夹在他几根冰白指间,愈发衬得他的名手像是一件橱窗里的艺术品。
宋暮阮指尖戳了戳他的指背,仍是凉凉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