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不说话,眉梢怀揣上少女羞赧的小情绪,萧砚丞自然握住她的玉指,指尖自他虎口处拢在他温热掌心,牵引着她落座。
“下周开学,这学期奖学金差分的话,把结婚证填上。”
果然,一提到敏感话题,宋暮阮的全部注意力也悉数跟着转移。
“你说我同时拥有结婚证和离婚证是不是可以再多加两分?”
萧砚丞默了两秒,凝着眼前这位公然昭示祸心的少女,略弯的唇弧放冷放平:“你可以试试。”
宋暮阮两眼冒出亮璨璨的光。
离婚欲空前高涨,蠢蠢破土!
“那我们就”
萧砚丞收着劲,捏了捏她的手心,打断她的话。
“用你百万年薪试一试。”
“……”
有被拿捏到。
宋暮阮败阵,蔫下两只亮熠生辉的柳叶眼,忽然他放开了她的手。
手心径自一凉,她下意识要捉住,却见萧砚丞自发起身,温和丢下一句话:“我去洗澡,困了你先睡。”
宋暮阮心中警铃大作,指尖蜷了蜷,方才被他触碰过的五根玉指如蜗牛软嫩细滑的肉暗自缩进手心里,像是突然有了兜底的壳,她扬起白尖尖的下巴,在他身后娇娇地笑着:“不困,我是个夜猫子呢,萧生~”
“是吗。”
萧砚丞睥睨投下一眼,只勾了勾唇,便开门走了出去。
宋暮阮悄悄在座椅上松了口气,“嗤拉”东侧雕花小窗被人从外拉开,冬日寒风蹿进来,只穿了件丝绸旗袍的她冷不防打了个喷嚏,一双泪津津的柳叶眼嗔着那慵散倚在窗沿的男人。
男人见状稍稍推低角度,敞开的大正方形窗缝被压扁压长,从她的角度看去,长长方方的窗缝生变成一个古色古香的实木画框。
而他额弓饱满,褐眸深邃,两片弓形薄唇略略上浮着,嵌在画框里,一副行云流水的人物工笔经典白描。
倏而,画里的人缓缓撤离双肘,动作间,折耸饱硕的喉结不经意在细腻皮肉里滑过雪映的飞光,亮眩了她的眼。
在最后一丝窗缝掩盖之际,他扔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小夜猫子,等我。”
宋暮阮:“!”
心中警铃如雷轰轰震耳。
“不行。”
她咻的下站起身。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万全防卫!
随意笼上一件珍珠白针织外衣,她竖着一双精细弯描的远山眉,便推门寻了出去。
“我得去找安姨!哦不,安姨是他的人,我去找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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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外厅堂,老程正在整理萧砚丞脱下的大衣,门扇“啪”的声从外踢开,一道倩影急匆匆冲进来,他拔腿欲要训斥,却见是小萧太太,面上一惊:“太太?”
宋暮阮没听见动静,扫了眼闭合的实木浴室门。
“老程,他在里面?”
“是的,先生刚进去。”
老程说完,浴室里一阵水声落地。
“咳……”宋暮阮骤时生出另一发心思,“你先出去吧,老程。”
老程闻言一愣,微笑着摇了摇头。
“太太,老程不能走。”
宋暮阮也回敬着温柔大方的贤妻笑容。
“有我在这儿,你别怕。”
老程面露为难:“正是因为有太太在这里,老程更不能离开。”
“?”
老程坦白事实:“先生方才特意交代我守在这里,护……他的清白之身。”
“……”
狗男人,竟然预备一手防她拍果照!
宋暮阮抿着的唇瓣几乎成一条红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