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飞,我会飞!”
少女闭合漂亮的柳叶眼,挥舞着两只小细胳膊,停了两秒,转而反折高在腰后,就像两片笔直的机翼,保持匀速行驶,只是人工尚不能把速度控制均匀。
她险些撞上冲进房里的他。
萧砚丞及时错身,握住她的手腕。
“咦?”
少女仍未睁眼,嘴里咿咿呀呀地调转方向,闷头撞上他的胳膊。
萧砚丞软了肘臂肌肉,无奈垂眸。
眼前的少女未施粉黛,一张清丽娇俏的鹅蛋脸因生病而白得近乎透明。
往日描摹精致的一对黛眉被涂得高高低低的,不太对称,嵌在雪白光洁的眉弓上,像两片飘着的孤清脆弱的细绒丝带。
若有风一吹,似乎连眉带人都要被刮走。
萧砚丞低下身子,拢了拢她蓬乱的柔软长发,视线与她齐平。
看她诧异睁开双眼,一双向来冷凉的灰褐浅眸注入淡淡怜柔。
“麻醉小蝴蝶。”
他温柔打招呼。
宋暮阮脑袋偏歪,一双朦胧的两眼呆呆地看着他,一叠乌发压弯在肩窝里,瞬时垂落在曼妙胸脯前,也溢出呆呆的黑亮。
此刻对于眼前这男人的话,她的大脑显然无法处理,只好像幼稚园小朋友那般,纳闷垂下柔黑的脑袋,留给他一个圆巧安静的发旋,然后悄悄收回张开的两只小胳膊,乖张地交握在平坦小腹前。
萧砚丞望着她,眸底亮出微弱的柔意逐渐泛滥,冰白冷凉的指骨刚触到那片交叠的温热手背,少女却突然抬起脑袋
“老公,你来啦?是来接甜心宝贝回家的吗?怎么这么晚啊!”
她嘴里娇声嘟囔着,径自错过他手,冲身后的元卓奔去。
元卓额角一抽,想要避开,却又怕太太撞墙,只好转过身去,用后背抗住这只乱飞乱喊的小蝴蝶的示好,惊恐又憋屈地叫唤着:“萧太太,我不是啊!您认错了!”
手落了空,萧砚丞的脸骤沉,侧眸看见少女伸手要拍元卓的肩脊,他长腿几步跨出,单手横截柳叶软腰,一把捞过她。
牢牢扣压在胸膛里,两片弓形薄唇贴着她鬓角的发丝,低低喃出。
“是我。”
护士错愕目睹着这错领老公的场面,有些头疼地解释。
“萧先生,萧太太的麻醉药效还未褪去,您来之前她还是乖乖躺在……”
护士的话被少女一声纳闷的发问打断。
“机长说要老公亲亲,我才能降落,你是我老公吗?”
没立即得到回答,宋暮阮小手拨了拨腰前的修长指节,似乎在催促。
“是。”
萧砚丞生灰的眸色韫深,眸尾的弧度也软了几分。
宋暮阮不再确认,双手团在白尖尖的下巴前,在他怀里翻了个面,两只团握着的许愿小手抵着他的硬朗胸腔。
她踮起脚尖,一双迷离潋滟的柳叶眼衔着他,认真发问:
“那你会亲亲吗?”
这时,病房内另外一男一女默契对视了眼,踩着彼此的脚后跟,兵荒马乱地退出。
“砰”
实木门板合上。
这方正单间如扣盖的粉红礼盒,盒子里近乎相拥的男女,一举一动,一呼一吸都被暧昧地放大。
萧砚丞抿薄了唇。
指骨覆上少女团握着的两手,青蓝细润的静脉如许愿树虬枝在手背鼓蓬,似乎也把她的虔诚愿望尽数收纳。
“可以亲。”
他轻哄着她。
但,他要他们的唇吻发生在彼此清醒时。
往上拖了拖掌心里的手团丸子,他在那交叉相握的指关节印上一个克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