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红丝绒绸大圆桌,三人以每两张餐椅坐一位的距离,均等120°切割圆桌。
对于这个三足鼎立的局面,元卓借着挠额角的动作,飞速地瞄了眼斜对面的两位。
一位是自从得知散伙饭地点在皇铎后,就没游丝情绪挂脸的冰川上司,而另一位则是自他发财神爷那条消息后,就不再以笑脸对他的姑奶奶。
他的命好苦,总裁秘书兼任家庭调解委员会主任,还得帮上司完成复婚的重大任务。
如是这样想,元卓还是硬着头皮上。
“宋小姐,这是您的实习证明,萧总已为您盖好公章。”
“谢谢,放那儿吧。”
宋暮阮头也未抬,一双漂亮的柳叶眼盯着手机,不知看到了什么,遂而勾起唇角笑了笑。
“好……好的。”
元卓不知道她所指的那儿是指哪儿,只好起身,踱步到她身边,放在她桌前。
“元秘书。”
元卓手下一顿,以为自己放错了地方,一丝惊慌浮上清秀俊脸,他看向说话的少女。
“宋小姐,是有什么不对吗?”
“不是,”宋暮阮从隔壁的黄木餐椅拿过一个印着MONT BLANC的哑黑纸袋,“送你的礼物。”
元卓受宠若惊,在两道视线下倍受煎熬的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只好苦涩又艰难地开口:“宋小姐姐,萧总……的……呢?”
要命,他真的快要跪下对零零后喊姐了。
“哦,他的啊”
宋暮阮拖长语调,正说着,注意力又被手机所吸引,迟迟没吐下文。
元卓额角浸出冷汗:“……”
感觉要被斜对面的上司眼刀剐成片。
“太……宋小姐?”
服务生敲了敲门,推着餐车进来,四个小银质滚轮在云多拉灰大理石地板滚过,发出的窸窣声响在这过分安静的包厢里放大,如针尖扎入元卓的耳朵。
终于在耳朵嗡鸣十秒后,一道如圣音的美妙答声响彻耳边。
“他的也在那纸袋里,你替我给一下。”
“好的好的,宋小姐。”
元卓哪敢问究竟是纸袋里的哪一个,几步走到上司身边,双手奉上整个纸袋,美名其曰:“萧总,您的礼物。”
萧砚丞冷眸袭来,不轻不重地扫了眼纸袋,元卓倏地在心里打退堂鼓。
“噔噔噔噔”
一道尖锐的铃声响起。
元卓小心把礼物放好,赶紧摸出裤兜里的手机。
“萧总,我忽然想起我公寓没关水,房东打电话来了。”
“嗯。”
得到首肯,元卓揣着手机,对那边沉浸式低头玩手机的少女说:“宋小姐,感谢您今天的邀请,那我先走了。”
宋暮阮:“……诶?”
那分明是闹铃在响!
“啪嗒”
两扇包厢木门合上,室内如一根无形的弦被骤然扯紧。
宋暮阮放下手机,视线从屏幕里转移,望着那鼓囊囊的纸袋。
“你不能私吞元秘书的礼物,那是我欠他的。”
“我早已撤回对他的处分。”
这话入了耳,宋暮阮倏而从餐椅上站起来,一字扣带玛丽珍羊毛薄底鞋踩在通体灰的大理石地板上,静若无声。
整个毛茸茸的鞋身,远看就像围着少女脚踝撒娇的两只金渐层猫咪团。
“……你怎么不给我说?害我愧疚这么长时间。”
没有娇嗔,只有埋怨。
看她走近,萧砚丞单手拉开邻座餐椅,手臂随意搭在椅背上,眸光不轻不重地滑过少女精致描绘的眉眼,玫色旖旎的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