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腕看表一百次。
怎么还没结束?跟陌生人相个亲而已,为什么要这么久?随着分针一圈圈走,陈宁霄的眉头越拧越紧。
脑海中不得不浮现她?和别人谈笑风生的画面?。可能吗?她?那?么话少的一个人,对方究竟要多有趣、多有谈腔、多有储备,才能勾着她?聊上一个多小时?
也许是出于礼貌,毕竟是那?个姐姐介绍的,坐坐就走肯定显得诚意不足,到时候对面?一告状,都不好做。
陈宁霄双手环胸长腿搭着坐在奶茶店的奶白色沙发上,一身矜贵一脸煞气与周围格格不入。
云层终于承受不了水汽重?量,滴答滴答砸下雨,接着是哗地一下,顷刻雨至,从开?合的玻璃门间传来被蒸发出的水泥气。
陈宁霄拨出了一个电话,酝酿出了云淡风轻的开?场白。
三楼露台当然也被雨淋了,客人忙着逃进?室内,服务生忙着撤餐品桌椅。少薇和梁阅前后?跑进?餐厅,头发和裙子都被雨点打湿了,露在外面?的胳膊上滑下雨水。
所有人都在躲雨,他们也不例外。但四周嗡嗡皆是人声,独他们这一方安静,对望。
陈宁霄的电话被接起?时,她?气都还没喘匀。
“喂?”
陈宁霄一声就听出了她?的不对劲,愣了一下:“怎么喘这么急?”
“下雨了不是?”
“我上来接你。”
“不用。”少薇将手机更紧地贴近耳朵:“还没结束。你……你要不先回?去?吧。”
梁阅看着她?的湿发垂下来,指尖被一股痒意霸占。他抬起?手,帮她?将头发撩起?,别到耳后?。
少薇心乱,未及听清陈宁霄的话,便匆匆摁断了通话。
陈宁霄说他就在楼下等她?。
他知道自己是一个极有耐心的人,但未知自己耐心竟这样好,竟从天亮坐到天黑,身边的人来来去?去?一波又一波,只有他坐在那?儿?纹丝不动?。
直到客人渐渐稀少。
直到人声渐渐稀疏。
直到店员在门口竖起?黄色警示牌,开?始拖地。
到底是什么相亲……这么让她?欲罢不能?
“先生,我们这边马上就要打烊了。”店员的拖把到了他脚边,“麻烦您抬下脚”
在她?视野内交叠的那?双脚,缓缓地踩实地面?,继而站了起?来,一言不发阔步离开?,留给店内人一道森寒又让人忍不住可怜的背影。
他看着不知道是怒气冲冲还是慌张。
陈宁霄没有拨电话,不知道为什么。电梯边有保安留守,劝导客人走另一侧扶梯,因为即将打烊,这几台直梯也要锁了。
“先生……”
“让开?。”
陈宁霄冷冷淡淡地说,在保安的词穷呆楞中走进?去?,一指揿下楼层按钮。
一出电梯就是湿滑的水痕,刚被拖把拖过,“closed”的牌子挂在玻璃门上。
“我们已经打烊了。”最?后?当值的店员来解释。
“我找人。”
他面?孔没光,莫名灰败,但有种令人畏惧的坚定。
“是客人吗?店里现在已经没客人了。”店员怯生生。
陈宁霄不为难她?,但说:“让我亲自进?去?找一圈。”
这张好皮囊足够有说服力,店员让开?,陪他一同进?去?,还贴心地将灯打开?。
所有椅子都被架到了餐桌上,打扫过的地面?半干,大厅空无一人,露台呢?露台被紫色闪电照亮,凄风苦雨的一片。
“今天……”陈宁霄顿了顿,“今天有没有人在这里相亲?他们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