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了三?单奶茶,三?人去吃饭,少薇将车上那些话题再度展开问了一遍,尚清也问她和梁阅的,缺失的拼图终于渐渐补全回去。
那年得到?减刑通知的第一时间,尚清已决定不告诉任何人。出狱时没有家属来接,因为她生在重男轻女的家庭,生已相当于死?,坐了牢更是?给族姓蒙羞。她想换个环境,便回到?了宁市当试衣模特,可惜实体服装生意被电商冲击得厉害,曾经一档值千金的十三?行也在谋求转型,尚清没赚到?什么钱,在牢里呆得体质也差了,得了“蛇缠腰”,疼得想一死?百了之际,想,这一辈子没什么值得的,死?得死?个喜欢的地方?吧?就这样回了颐庆。
“没学历,有前科,没像样的工作经验,只好?到?处打临工。”尚清笑?笑?,“后来遇到?了阿德,起先?是?送外卖,后来忙不过来了,教我怎么做奶茶,现在也做得像模像样了。”
“你?和阿德哥……”
“没什么啊。”尚清放在桌上的两手?捏着,“我这样的人。”
她的姿态,仍然?是?总被叫出来审讯、问话的模样,两手?在桌表示无?武器无?害,神情卑微以示无?辜。
梁阅看着她这幅模样,蹙了下眉。
“什么叫你?这样的人?”他冷声问,某种怒其不争的质询。
少薇在桌下踢了他一下。
尚清若无其事地笑笑:“本来就是?。”
她看着对面的两人:“不像你?们?,你?看你?,拍组照片有这么大响动,你?呢,工资肯定很高吧?听?说现在计算机出来的工作可好找了,闭着眼一年都有二三?十。”
两人都没跟她说梁阅一年总包七十,他最近还在接触一个新offer,顺利的话,公司上市后就能实现财务自?由。
吃完饭,少薇提出送尚清回家,并上她家坐坐。口说无?凭,她太想亲眼看看尚清现在的生活是否如她自?己说的那么自?在。
到?了一所老小区的单元楼下,尚清没请他们上去:“我跟人合租呢,约好?了谁也不带人回家的。”
少薇将她一双手?攥得很紧,目光里也浸透了不安全感:“尚清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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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答应我,不会明天就又消失得干干净净。”
“不会。”尚清宽慰她地笑?,“刚饭桌上都说了,你?有那么厉害的朋友,那么先?进的技术,我插翅难飞不是??”
这是?少薇今天第二次提及陈宁霄,也是?她第二次想起他。
“嗯。”她略怔了一怔,点头,“那你?早点休息,我明天再来找你?。”
“别每天来找我,”尚清很快地接了一句,解释:“都要工作的。”
“哦……”少薇既觉得她提醒得对,又觉得不对,但也说不出不对之处。
尚清在他们?的目送中上楼,老式的楼道,水泥的台阶,昏黄感应灯随着她的脚步盏盏亮起。她没有回头,到?了五楼后,出了长长一口气,流了长长一行泪。防盗门打开,客厅一道简易塑料帘印入眼帘,帘后是?一张铁艺上下铺,学生楼里的式样,下铺是?床,上铺堆杂物,这就是?她的“家”。
奇怪,明明找到?了人,那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却没有到?来,像一场雨略停,阴云没散。
“之后什么打算?”梁阅在送少薇回家路上问。
“赚钱。”少薇不假思索地说,“我要让尚清姐至少过得比现在好?。而且……我想搬过来跟她住一起。她上班在这儿方?便,我反正还没工作。”
“你?现在住的这片也确实有点偏。”梁阅将车停好?,“我陪你?上楼。”
“尚清姐还有点生分,我会努力的,她以前精神气那么旺的一个人